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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殿的冰鑒散出陣陣涼意,楚湛只覺得身上也隨即一涼。
他睜開眼,觸目所及,是大紅色輕紗幔帳,琉璃燈盞,光線瑩瑩,將女子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楚湛無法動彈,他這才意識到雙手雙腳皆被綁住了,而紅衣女子衣裳半遮,正站在榻上,一隻玉足踩在了他露在外面的胸/口上。
這女子無疑還是溫舒瑤。
那隻玉足還得寸進尺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她手中晃動著一根熟悉的小馬鞭,歪著腦袋看著楚湛,似笑非笑。
「楚將軍,朕早就告誡過你,你是屬於朕的,不可挨近那些個胭脂俗粉,你若是再不聽話,朕自有法子治你!」
女帝此言一出,她手中鞭子落下,直接抽在了楚湛胸口。
「啪」地一聲,甚是清脆。
疼痛襲來,楚湛猛然驚醒。
他從榻上驚坐起,周身昏暗,但微薄的光線仍能讓他看見自己身上衣襟大敞,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還真有一絲絲的痛感。
楚湛愣了好片刻,呆若木雞:「……」
這個該死的夢!
他若是將此事告知國師,只怕國師會笑掉大牙。
可若是不告知國師,誰又能替他解夢?!
當夜,楚湛再無睡意。一閉眼,就全是紅衣女子、鞭子、衣襟半敞……
他後知後覺,得出了一個結論,夢裡的女子,是要他潔身自好。
*
翌日有早朝。
楚湛卯時之前就已起榻,左臂的傷勢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影響。
張蒔上前侍奉時,明顯察覺到了帝王身上的煞氣,還有眼底的血絲。
張蒔:「……」
【皇上昨晚明明很早就睡下了,這怎的好像徹夜未眠?是夢魘了麼?】
楚湛閉了閉眼,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他的狼狽之色。
他的確是「夢魘」,夢見他被美人鞭打輾軋!
楚湛穿戴好,冷冷道了一句:「張蒔,你年紀大了,莫要胡思亂想。」
張蒔身子一僵,當然不相信讀心術這種事,只覺得帝王今天一大早就心情不悅:「是,皇上。」
早朝上,群臣還是陳詞濫調,楚湛坐如磐石,一邊聽著大臣覲見,一邊窺探眾人心聲,腦子裡一陣嗡嗡嗡的響,但這也不妨礙他想入非非,尤其是昨夜夢境中的畫面,雖然後來夢境中斷了,可楚湛發散思路,又衍生了諸多畫面。
直到他鼻血直流。
辰王與穆王叔侄倆就站在最前列。
辰王厭惡血色,垂下眼眸,視而不見:【皇上這是怎麼了?倒是稀奇。】
穆王顯然沒料到,他還沒怎麼對付楚湛,楚湛就已如此狼狽。
【皇上是病了?會駕崩麼?那老夫可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哈哈哈哈!】
楚湛面不改色,用明黃色錦帕隨意抹去了鼻血,淡定如初,也全然無視穆王的囂張心聲。
曹慎之:【皇上這恐怕是肝火過旺了吧,是因著受傷之故,不能去後宮?嘖,我至今沒碰過女人,不也好好的。】
御前侍衛冷川,就站在帝王左側,他瞥了一眼帝王手中沾了血的帕子,忍不住腹誹:【皇上身子骨一直康健,為何好端端的流鼻血?怪哉,怪哉啊。】
楚湛:「……」
接下來半個時辰,帝王臨危不亂,除卻時不時擦拭鼻血之外,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之處,淡定泰然的過分。
一場早朝過後,滿朝文武都在暗暗揣測帝王流鼻血的緣由。
要知道,新帝沒有子嗣,一旦發生任何意外,那麼穆王與辰王就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聽了近兩個時辰大臣心聲的楚湛,回到寢殿,已是頭昏腦漲。
「宣太醫!」
鼻血源源不斷的往下流,那條明黃色錦帕已浸滿血漬,看得張蒔心驚膽戰,又給楚湛重新遞了一條乾淨的帕子,「皇上可得仔細著身子啊。」
楚湛的身子,他自己心裡很清楚。
他沒有任何問題。
哪怕是現在讓他上陣殺敵,他都毫不遜色。
他的問題出在……
楚湛扶額,對自己完全失控的想像力很是無奈。
不多時,太醫上前看診,少頃就得出了結果,不過太醫又特意多看了幾眼帝王擦鼻血的帕子,心想:【都到了這份上了,皇上的肝火到底有多旺?上次診脈還不見這種狀況。】
太醫一不小心,對上了帝王陰沉沉的眸子,那雙眼眸之中布滿血絲,情況比他想像的更嚴重。
楚湛不想聽廢話:「開藥吧。」
太醫應下,寫了兩幅降火的藥方子。
楚湛問:「朕幾時能正常?」
太醫不敢誑言,「皇上若是能時常去後宮,理應幾日內就能好了。」
太醫的言外之意,楚湛自是明白。
他是應該多去去後宮。
太醫一離開,楚湛下令:「來人,擺駕千蘭苑。」
他想過了,不過只是胳膊受傷,不影響他「辦事」。
不知為何,楚湛總覺得夢裡的那根小鞭子似曾相識,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
千蘭苑今日來了一位客人。
是曹修儀。
這是溫舒瑤入宮以來,第一次有人來串門,她讓京墨做了一些宮廷都不曾見過的吃食,好生招待曹修儀。
曹修儀也並非空手而來,除卻布料首飾,還帶著幾冊珍藏的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