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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看明白了,皇上是不打算放他走,並且計劃將他一直留在身邊,以試圖讓小師姐找上門。
可……問題來了,小師姐當真會為了自己回來?
皇上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在小師姐心目中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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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風忙於「算帳」。
他把這次北疆的所有損失都算在了張、王兩大藩王頭上,除卻沒收了此次辰王帶來的糧草和駿馬之外,還寫了巨額欠條,張、王兩個藩王人手一份。
雖說這一次是新帝贏了,但削藩並非是小事,考慮到邊陲安穩,楚湛暫時不會直接對兩大藩王如何,但也絕無可能就這麼放回去。
辰王,和兩大藩王都被持續性/軟/禁。
溫長佐還得去鎮守邊陲,無法在北疆久留,過了幾日還沒找到溫舒瑤,他就打算先回西北了。
臨行之前,溫長佐抓著兩個女婿一起喝酒,酒過三巡,他情緒就上來了,一直抹淚,「你們一定要給我找到二丫頭,那小東西太壞了,說消失就消失,她若是不想讓人找到,誰也沒法見到她!」
「她現在就連我這個爹也不要了!」
此時,酒桌上已無君臣之禮。
楚湛站起身,抱拳作揖,「是,岳丈。」
溫長佐愣了一下,覺得這稱呼有些怪異,但他現在一看見白頭男子,就自發地覺得,對方是自己女婿。
溫長佐又交代國師,「大丫頭二十有五了,這兩年必須生下孩子,你作為夫君,這是你分內之事!」
溫長佐的語氣大有責備之意。
對此,國師也不反駁,站起身抱拳深深鞠躬,「岳丈,此事是小婿的失責,小婿定當竭盡全力!讓岳丈儘快抱上外孫。」
溫長佐喝多了,對兩位女婿有些眼盲,一時間都快分不清誰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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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佐領兵回西北後,沒過多久,白衍的身子也恢復的差不多,溫舒瑤遲遲沒有下落,整個北疆已被翻了個底朝天,楚湛大約猜出,他是時候離開了。
帝王準備啟程回京,除卻被關押的辰王之外,其他四位藩王也被叫到御前。
楚湛意思很明確,他要帶著這四位藩王一起入京。
他一直在尋思著如何應對四大藩王的勢力,到了今日,問題似乎一下就迎刃而解了。
乾脆就全部「押」回京吧。
陸南風啞然,以為自己幻聽了,北疆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他再也不作死去京城挑釁了,難道留下來當個閒散藩王都不行麼?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應該自以為是的前去京城露臉!
如今腸子都悔青了!
楚湛自從甦醒後,人就變了,那雙深幽的眸總仿佛似瘋似癲。
他坐在圈椅上,身子稍稍傾斜,單臂靠著圈椅把手,語氣晦暗不明,「怎麼?四位不願意?還是說,另有其他心思?」
西南王膝下僅有嘉晨郡主一女,野心並不大,立刻表現出自己的臣服,「臣……不敢!臣願意跟隨皇上入京!」
張、王兩位藩王這次犯了大事,他二人也知道,帝王還沒直接處決了他們,暫時無非只是為了邊陲安穩。
故此,他二人不敢置喙,磕頭應下。
陸南風只好隨大流,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
京城……那就是龍潭虎穴啊!不太適合他這樣真性情的男子。
陸南風知道自己「在劫難逃」,這次準備去京城之前,他特意挑了十幾位最喜歡的美人,等到了異鄉,有家鄉美人陪伴,也能稍緩解鄉愁。關鍵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得給老陸家留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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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月,帝王帶兵浩浩蕩蕩入京。
這是楚湛第二次遊街,上一次還是他造反逼宮那日。
這才時隔半年,他又完全換了一種心境,而在百姓看來,變化更大的,則是他的頭髮。
要知道,國師楚凌風是京城備受追捧的美男子,自從他當上國師,名震天下之後,白髮不再是令人詬病的缺陷,而是成了一種別致的美。
老者雖生白髮,當容色不在。
可正當年富力強的男子,一頭白髮如雪,卻是獨一份的仙氣。
百姓們紛紛發現,新帝去了一趟北疆,身上也多了仙氣兒。
楚湛坐在龍攆上,眸光沉浸,他終於可以確定,那惱人的讀心術消失了。
白衍就坐在他身側,同樣是一襲白袍,帝王健碩高大,白衍則是清瘦秀美,這一強一弱的畫面不免會讓人想入非非。
除卻白衍備受帝王「寵愛」之外,他還從北疆帶回了兩頭小毛驢,這兩頭毛驢被照料的極好,身子骨已是渾/圓。
一路沿朱雀大街路過,百姓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楚湛竟有些好奇他們在想些什麼,讀心術消失之後,他難得清淨了一陣子,而今卻莫名懷念。
太后坐在帝王車攆後方的馬車內,她掀開車簾望向帝王,不由得秀眉緊鎖。
皇帝是自己的親兒子,她自然是看出來皇帝十分不正常,言行舉止像是換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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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太后更擔憂的是,楚湛回宮當日,就宣布遣散後宮。
未曾被寵幸的嬪妃,皆可出宮另嫁,且人人皆得了嫁妝。
淑妃和麗妃則還住在原先的宮殿之中。
帝王入宮後沒有踏足後宮一步,卻讓白衍入住了帝王寢殿旁邊的偏房內,這就更加讓人揣測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