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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近的距離,楚湛蕭挺的下巴、高挺鼻樑、漂亮薄唇、深邃眼眸,皆盡收眼底。
【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太撩人了。】
【可我是個有原則的女子!】
楚湛薄厚適中的唇微不可見的揚了揚,他就靜等著溫舒瑤不要原則的時候。
現在就受不了了?
還早著呢。
到了帝王寢殿,楚湛把人放在榻上,他隨即也上來,晌午飲了酒,這個時辰正好可以午休。
溫舒瑤成了,一動也不動,唯有一雙靈動的桃花眼眨呀眨。
一張小嫩臉漲紅。
楚湛裝作沒看見,一手擱在她的小腹,給她源源不斷輸入內力,緩解她小日子的痛苦,另一隻手繞過她的後脖頸,把她摟入懷裡,男人溫柔一笑:「睡吧,一切有朕。」
溫舒瑤:「……」說實話,她有點怕,自己仿佛就是待宰的獵物,只能等著被獵人養肥再宰。
*
辰王府。
辰王從宮裡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獨自飲酒。
他當真可悲。
護不住他所在意的任何人。
父皇、母妃,還有瑤兒。
他這小半輩子到底活了什麼……
這時,一道雄厚低沉的嗓音傳來:「王爺,你借酒消愁,只能愁上加愁,不如從現在開始,去搶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
辰王抬頭,見來人身穿斗篷,遮住了大半邊臉,但辰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是你?你又能懂什麼?!」
辰王自出生,就備受先帝寵愛。
他被保護的太好了,目光所及,皆是光、是美好、是希翼。
而今,所有的庇護不見了,他只能看見滿目瘡痍的血淋淋的現實。
他一慣心慈手軟,最不喜見血光,一心慈悲緬懷蒼生,最是厭惡爾虞我詐,可他若是去爭了,是一定會見血的!
必然有人會死。
因他而死。
黑衣斗篷男子冷笑了幾聲:「呵呵……我不懂?或許吧。但王爺難道真的就甘心麼?江山,美人,都被楚湛奪了,那些本該屬於你。」
辰王苦笑,他志不在此,他這樣的人也不適合治理江山,可……他真的很喜歡溫舒瑤。
西北廣袤大地上的紅衣少女,他從未見過那樣燦漫的姑娘。
辰王手持酒壺,一拳頭砸在西府海棠的樹幹上。
是他無能!
否則,眼下的狀況也不會如此。
黑袍斗篷男子又說:「我等一直在給王爺機會,王爺幾時想明白了,幾時過來找我。」
丟下一句,黑袍男子離開。
辰王轉過身,背靠著海棠花樹幹,他望著天,厭惡極了這世道。
為何一切會如此……為何……
若是一直停留在年少,那該多好。
*
國師府。
剛剛晌午過後,溫舒情提著一把寶劍,一路從小徑,直奔二樓小閣。
守門婢女連忙勸說:「夫人!夫人莫要衝動呀!」
溫舒情不想傷及無辜,「走開!」
小閣內,男人清越如雨打青瓷的嗓音傳來:「讓夫人進來。」
楚凌風是個常年居住在家中的男子,他高深莫測,不喜與人結交,京城權貴雖好奇,但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男人一頭白髮,今日沒有束冠,眼下正值仲夏,他一席白袍,前襟敞開,端坐在矮几前,明明清冷卓絕,卻看上去/放/盪/不/羈。
楚凌風看著殺氣騰騰的妻子,眸光含笑:「夫人這是怎麼了?可彆氣壞了身子,為夫會心疼的。」
溫舒情手持長劍,對準了楚凌風,她愛恨分明,從不會委屈自己,但這樁婚事當真是她始料未及,可先帝賜婚,加上朝廷對溫家忌憚頗深,她只能嫁了。
「我且問你,你是不是把三郎關起來了?!」
楚凌風目光一冷:「三郎?喊得真親熱。那沈家三公子闖入我宅院,試圖接近我的妻子,我難怪不能把他關起來?」
他有理有據。
溫舒情原本對楚凌風沒有任何好感,此人卑微時發跡,先帝在位時,便已名聲大噪,傳聞性情古怪,先帝對他的占卜言聽計從,還因此殺過諸多人。
溫家滿門忠烈,溫舒情最是看不慣楚凌風這種奸佞。
七年相處下來,她雖逐漸放棄逃離,但也不能完全接受。
尤其是前陣子,楚凌風不允許她踏出家門,導致小妹被帝王強行弄進宮去了。
「楚凌風,你我之間的恩怨,不關旁人的事,你放了他出去!」
沈家三郎,沈翼,曾與溫舒情青梅竹馬,如果不出意外,兩人如今已兒女繞膝了。
是楚凌風橫刀奪愛。
這些年,沈翼力排眾議,一直沒有娶妻,還在苦苦死等。
但又不是楚凌風的對手。
這一次他醉酒翻牆而入,楚凌風便直接把人關入了地牢。
對痴纏了自己妻子數年的男人,楚凌風沒直接把人給殺了,已是仁至義盡。
楚凌風站起身,走上前,一把握住了溫舒情手中的長劍,然後對準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夫人,你我是夫妻,何來恩怨?那沈翼,你直呼其名即可,日後不准再喊他三郎,為夫會不高興。你若是還氣我,那就殺了我,為夫不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