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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罷,他可以接受這樣的污衊。哪有男子不.好.色?
這廂,曹慎之與三位官員陸陸續續邁入殿中。
年輕的帝王坐在龍椅上,一手食指置於鼻端,他眉目清冷,似在凝神思量,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氣場。
曹慎之抱拳道:「皇上宣見微臣,不知有何事?」
御史與兵部侍郎也同樣疑惑。
楚湛抬眸,那雙幽深清冷的眼,今日有些反常。
他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內殿,有些話還是直接說了。
他不打算藏著掖著。
「近日來,朝中數名大臣彈劾冠軍侯府溫家,幾位如何看待此事?」楚湛問出口。
御史大人當場一愣。
御史負責監察朝廷官吏,溫家被大臣們集中彈劾之事,他自是知曉。
他是楚湛一手提拔上來的,上任也才百日之久。
皇上既然到了現在還沒對溫家下手,那必然有皇上自己的理由,而且溫家二小姐也入宮了不是麼?
曹慎之也曾在西北溫府待過幾年,他甚是敬佩冠軍侯的英雄氣概。
於是抱拳道:「皇上,臣以為溫家軍功甚高,難免惹人眼紅,且不說這些年溫家守衛邊陲,立下不朽功勞,冠軍侯自己也已打算致仕。」
沒錯,冠軍侯的確遞上了致仕文書。
但楚湛暫未同意。
君臣幾人又商榷了幾句,楚湛似沒了耐心,道:「今日到此為止,幾位愛卿且回吧。」
在場四位大臣都是跟著楚湛一路生死走過來的。
曾經少年時,還把酒言歡過。
而今皆功成名就,卻是失了好時光。
今日無早朝,若是帝王不勤政,他們倒是可以小酌幾杯。
但,帝王顯然沒有那個雅興。
曹慎之默了默,他逗留了片刻,在其他幾人離開大殿後,道:「皇上可還記得當年的徐老夫子?」
楚湛與曹慎之去西北之前,曾一起在國子監進學。
那徐夫子是大儒名門之後,仗著自己曾是太傅,對皇親國戚亦是不放在眼裡。
楚湛:「說。」帝王一臉不耐煩。
曹慎之哪裡都好,偏生最喜打探小道消息,從誰家大臣的小妾流產了,誰的麼兒並非是親生骨肉,乃至誰家的雄.馬讓哪家雌.馬有孕了,他都一清二楚。
消息不可謂不靈通。
曹慎之清了一下嗓門,道:「徐老夫子昨晚猝死了,死在了新納的第十八房小妾的肚皮上。」
言罷,曹慎之雙眼發亮,似乎在等待著帝王的反饋,他很想將這個話題繼續進行下去。
楚湛:「……退下。」
曹慎之欲言又止,一句「紅顏禍水」還沒說出來,就被帝王驅逐了。
楚湛抬手揉了揉眉心,對內殿方向道了一句:「你出來吧。」
溫舒瑤一直豎著耳朵偷聽,但她不能表露出來,後宮不得干政,她太聰明,也太會自保了。
第17章 又抑鬱了
溫舒瑤從內殿走出,她身上的衣裙已經整理好,但紅唇明艷,明眼人一看就難免多想。
楚湛這才剛剛平復。
他本就不是重.欲.之人,眼下正思量對策應對溫家,按理說不應該再繼續沉迷女子。可一看見溫舒瑤嬌態百出,他又動了心細。
該死!
他可不想成為徐老夫子。
不對!
那個老傢伙是該早死了。
他是天子,正當年富力強,饒是夜夜笙簫又何妨。
說來也怪,明明徐老夫子的情況與自己截然不同,但楚湛心裡拐了幾個彎,愣是往自己身上套。就好像溫舒瑤不久之後會成為紅顏禍水,而他也必將步後塵一般……
呵呵,他豈會如此!
笑話!
楚湛對自己的各個方面有著絕對的自信,自制力也不例外。
他不認為自己會陷入溫柔鄉。
楚湛鷹眸微眯,二十三歲的年紀仿佛已閱盡千帆,有股睥睨天下的氣魄。
但溫舒瑤是半分不懼怕他的。
【爹爹只想告老還鄉,兩位兄長的婚事還沒著落呢,老人家才沒造反的野心。再者,溫家的烤鴨堪稱一絕,爹爹就盼著回京城養幾萬隻鴨子,開個烤鴨鋪子。】
【奈何總有奸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狗皇帝也是個沒腦子的,不然豈會聽信讒言。倘若我溫家蓄謀造反,哪能輪到狗皇帝坐上龍椅。】
楚湛:「……」
美人的話糙理不糙。
理智一想,事實的確如此啊。
換做是幾日之前,以楚湛的多疑心思,他當然懷疑溫家的忠心。任何一代帝王,也不能放心佞臣手擁數十萬大軍。
但無意中獲得了讀心術之後,楚湛開始重新思量西北軍政大權。
他有腦子,可以自己判斷,當然不會聽信旁人讒言。
「過來。」楚湛對溫舒瑤伸出了手。
這個可惡的小女子,以前對他不敬,如今也是表面上敬他為帝王。
她就像是一頭脫了韁的馬駒,夠野、夠美、夠烈。
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
而他恰好被激發了好勝心。
失去的那幾年記憶,楚湛雖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但這小女子一定參與過他的陳年過往。
楚湛不是一個沉迷於過去的人。
他的那些艱辛歲月,都是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