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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皇后這兩年在朝中立威,帝王又剛得天下,大臣們唯有朝拜奉承,亦是不敢多言,即便是子嗣一事,也逐漸沒什麼人提及了。
終於,兩個月後,皇后順利懷上一胎。
楚湛之前找國師算過,他對國師的卦術深信不疑,認為皇后腹中就是皇長子。
楚湛對「胎教」很是重視,每日處理完政務,都會在皇后面前讀史書兵法,他略通音律,還偶爾彈奏幾曲,虧得溫舒瑤不能劇烈運動,否則她直接懷疑帝王會帶著她去騎射。
楚湛對這一胎依舊是親力親為。有關皇后與保胎的事宜,皆由他一人操辦。
可以這麼說吧,楚湛已略懂岐黃,尤其是婦女疑難雜症……
國師夫人與嘉晨郡主兩人,每次從宮裡回去,都會狠狠冷落自己的夫君一番。
仿佛與帝王一比較,國師與溫浪都被襯托成了渣夫惡男了。
對此,國師尚且能夠想得通,他無其他法子,只能對夫人更好,在家中當牛做馬。
可溫浪的腦子,卻不允許他思量那麼多,他整日憂心忡忡,還一度疑心嘉晨郡主從未心悅過他。
這一日,溫浪又喝多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溫玉如今坐鎮三十萬精兵,他在京城不會久留,溫浪找到兄長時,見兄長脖頸上似有紅梅,他也沒多想,撲上去就埋怨,「大哥,我心裡苦悶啊。」
溫浪一番訴苦,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溫玉挑眉輕笑,道:「二弟,你去把花圃里的花采了,統統送給弟妹,保准今晚可以進房門。」
溫浪似信非信,「當真?」
溫玉最懂人心,想來弟妹是被皇上對皇后的寵愛給刺激到了。
女子嘛,要哄,而且要長期不間斷地哄。
溫玉還覺得,這世間女子皆不易,又那般美好,多寵寵女子,也是應該的。若無女子,世間的人將無妨延續下去,女子才是一個國家可以持續繁榮昌盛的主力。
這話說出去,定會被人嘲。
但,溫玉自己堅信不疑。
是以,得了兄長提點的溫浪,當真去割了後花園的鮮花,還命人綁成一束束的。
嘉晨一邁入寢房,就被滿屋子的鮮花驚了一下,溫浪手裡捧著一束,他醉意朦朧,站在那裡,看著嘉晨憨笑。
嘉晨愣住,旋即噗嗤一笑,「你這個呆子!」
溫浪見娘子笑了,這才如釋重負,「娘子,你笑起來真好看!」
嘉晨嬌嗔了他一眼。
溫浪像是得了鼓勵,撲上來圍抱住了嘉晨。
今晚果然進房睡覺。
兄長,從不會欺騙他啊!
溫浪仿佛找到了哄娘子開心的法子了。
*
終於,大半年過去,瓜熟蒂落,這一胎果然是皇子。
皇子降生那日,寢殿上方有紫雲團繞,堪為奇觀。楚湛自己也心生納罕。他的兒子,果然不同尋常。
皇子一生下來,穩婆就走出來報喜,太后仰面禱告,算是終於了了一個心愿。只要帝王有繼承人,從今往後她再也不干涉帝後夫妻之間的事。
楚湛大步邁入產房,未看孩子,第一步先查看溫舒瑤的狀況,見她氣色還算好,眼眸明亮,精神頭甚好,這才放心。
「瑤兒,辛苦了。」楚湛俯身,在溫舒瑤眉心輕輕一吻。
國師夫人今日也在產房陪產。
見此景,又不由得想起小公主出生那會,這都好幾年過去了,帝王對皇后的恩寵,當真是有增無減。
世人都說男子薄情,尤其是帝王家,而今看來,世人也過於偏見了。
溫舒瑤自己也感覺完成了一樁任務,她是帝王唯一的女人,必然得生下皇子。
她點了點頭,「皇上,臣妾想看看孩子。」
楚湛對康嬤嬤做了手勢。
康嬤嬤立刻抱著明黃色襁褓走了過來,「皇上、娘娘,是位俊俏皇子呢。」
溫舒瑤看了一眼,這個孩子一出生竟然就能睜開眼,膚色白皙,甚至五官都能看出來像楚湛。
不像她的小公主,出生頭一天險些把她丑哭了。
溫舒瑤對這個孩子愛不釋手,越看越喜歡,以至於忽略了楚湛和小公主。
皇子出生後的第三天,楚湛宣國師入宮,命他給皇子算上一掛。
國師很想接回自己的夫人,以免夫人在宮裡待久了,回去之後又嫌棄他不如皇上好。
國師奉命算卦,不消片刻,就按著卦象如實說,「回皇上,小皇子乃天道之子,是帝王相啊!」
楚湛滿意的點頭,當日就頒布詔書,冊封剛出生三天的皇子為太子。
他對太子十分苛刻,從這一日起,就讓太子搬去了東宮,由嬤嬤和奶娘照料。
自太子出生起,楚湛抱他的次數不超過三回。
溫舒瑤在月子裡,沒法行動自如,她對楚湛頗有埋怨。
「太子還不到一個月大,皇上太過狠心了!」溫舒瑤鬧脾氣,把楚湛趕出了寢殿。
對此,楚湛有苦難言。
他的子嗣少,尤其是兒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半點不可驕慣。
以免激怒了溫舒瑤,影響了她坐月子,楚湛命人又把太子抱回了偏殿,讓溫舒瑤每日都能看見他。
太子的容貌像極了楚湛,尤其到了滿月後,神色與眉宇乍一看,就知道是楚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