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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浪難得聰明了一次:「大哥的意思,是讓我……讓我勾搭嘉晨郡主?」
溫玉柔聲細語,眸光慈愛:「二弟,你真聰慧。」
溫浪心臟猛然跳動。他與嘉晨郡主早就認識,細一想,她的確是個好女子呀。
「大哥!我明白了!」
「那就好。」
溫家兄弟先後上了馬背,準備離開。
楚凌風在後面,他聽到了一些細枝末節,不由得搖頭失笑,皇上在下棋,溫玉也是,穆王等人亦是如此。他就不一樣了,只想當個閒散國師……
他掐指算了算,接下來,京城會很熱鬧。
*
溫舒瑤給楚湛擦身子,一盆盆血水端了出去,她艱難地擠出幾滴眼淚,「皇上可得快些好,嬪妾著實擔心,也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膽敢刺殺皇上!若是讓嬪妾知道了,嬪妾一定不會放過他!」
楚湛:「……」是他自己……
這個小混帳明明知道一切,還故意這樣說,這不是在咒罵他麼?
奇怪的是,見她矯揉造作的模樣,他無法生氣。
可他若真的死了,她大抵是會高興吧。
楚湛眸光一暗,莫名幻想到了他死後,這壞東西又會另尋良人的畫面。
他忽然有種想要長命百歲的決心!
這輩子,她休想逃離他身邊!
「皇上!臣來了!」殿外,陸南風嘶吼的聲音傳來。
張蒔疾步走來:「皇上,北疆王在殿外負荊請罪呢。」
陸南風雖被扣押在宮裡,但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他並不是罪人,楚湛沒有讓人把他關起來。
聞言,楚湛站起身,往殿外走,他三翻四次受傷,今日更是失血過多,溫舒瑤立刻攙扶:「皇上,嬪妾扶你出去。」
【正好看看陸南風的窘迫,他一慣傲慢,不成想這次來到京城,就栽了。】
美人秀眉微挑,幸災樂禍。
楚湛就依了她。
誰知,二人剛到外殿,就見陸南風還真是徹徹底底的「負荊請罪」,這廝把他自己扒了個精/光,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大紅色綢緞短褲頭,後背背著掃把藤條,正跪地不起。
溫舒瑤美眸一怔,下一刻,一隻大掌握住了她的肩膀,隨即一把大力把她拉到身後,用身體擋住了她所有視線。
溫舒瑤:【皇上力氣真大,看來身體無恙。可惜了,我方才也只看見了一眼,陸南風的身段還真不錯。】
楚湛:「……」
陸南風知道自己這次是栽了,但他還沒蠢到用自己的人刺殺新帝,故此,他也不替自己解釋,乾脆來個苦肉計。
可……新帝看著他的眼神,為何會如此不善,可以說是充斥著殺意。
陸南風顧不得那麼多了,抱拳道:「皇上,無論實情如何,臣都有罪!是臣沒能護好皇上!還請皇上懲戒!臣無話可說。」
言罷,陸南風仰面,抹了一把淚,雙眼儘是委屈,以及有苦難言,還有欲言又止的憋屈。
總之,戲十足。
陸南風:【本王如此做派,皇上當然會明白,一切都和本王無關,本王從未這般委屈過。等這件事過去,本王定要加倍小心!】
楚湛目光沉沉,視線在陸南風身上掃過,見他一身的腱子肌突兀,渾身都是小麥色,膚色暗沉,皮膚粗糙,布滿大大小小疤痕,胸/口與大/腿還有諸多毛髮,宛若一個野蠻人,尤其是那條大紅色綾羅短褲,實在是刺目。
真不知哪來的美感?!
小東西的眼神估摸不太好。
楚湛目光移開,一眼不想再直視這廝。
「起身,去穿衣!」低喝一句,楚湛轉過身,繼續擋著溫舒瑤的視線,把她往內殿帶。
溫舒瑤:【皇上過分了呀,我就看看都不行麼?】
楚湛:「……」她除了想看陸南風,難不成還想對他做什麼?!
*
楚湛塞了一冊話本給溫舒瑤。
真要計較起來,楚湛寧願讓她看話本子,也不准她去看野男人。
「你乖些,別出來。」楚湛裝了幾天溫柔君子,如今都不知如何對她發火了。
溫舒瑤點點頭,桃花眼梁艷波光,眼底像是墜入了千萬里的星子,皎潔純澈,「嬪妾幾時不乖了,嬪妾是最乖的,皇上去忙吧,嬪妾不會偷聽。」
【我當然要偷聽,陸南風八成是被皇上訛上了,皇上不厚道啊。】
楚湛:「……」他就不該對她抱有期待。
這個壞東西,實在機智。
美麗且又聰慧的女子,總是讓人難以掌控的。
*
為了不讓溫舒瑤偷聽,楚湛故意在御書房見了陸南風。
他不喜陸南風。
這廝也曾去過西北歷練,冠軍候是大晉最頂端的武將,無論是武學造詣,亦或是兵法謀略,皆是上乘。
但凡武將出生的世家子弟,若能得到冠軍侯的提點,可謂是一樁美事。
陸南風在西北那幾年,與溫舒瑤走得很近,彼時,她已是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不受自己控制了,也不再黏著自己。
那時,楚湛只覺得他自己又被「拋棄」。
他對陸南風這號人物,本能不喜。
陸南風已穿戴好,頭上那條插著七彩雀羽的抹額實在扎眼。
野蠻人。
這是楚湛對他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