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聶驍點點頭。
明玉昭嘆了口氣:「所以我絕對不能讓外公傷心的。」
聶驍一愣, 恍然明白明玉昭是想到了東雲帝, 有所感慨。
於是他神情微微溫和, 說:「薛真真那種自私自利之輩,哪能跟你相比,你不要總想著她如何——你絕對不會讓帝尊傷心的。」
明玉昭就燦爛地笑了。
·
接下來的幾天, 明玉昭懶得出去被人打量, 私底下卻沒忘了收集消息。
翠瑛等婢女悄然地打探, 回來將事情稟報給他。
·
薛真真和鄭海寬被陶蘭清吊在空中、一路進入思過峰關起來的事情, 琉光宗的弟子們漸漸也都知道了緣由, 都很是詫異。薛宗主對他的弟子們如何, 琉光宗弟子都是很清楚的,尤其是對薛真真的偏愛,更是讓很多小弟子十分羨慕。他們真的想不到,薛真真和鄭海寬會有那種念頭,對薛宗主來說,簡直堪稱侮辱。
其他宗門弟子傳出來的消息,讓琉光宗眾弟子覺得丟臉又後怕,他們宗主好友的愛孫遭受這種無妄之災,維持了這麼久與東雲帝國的良好關係差點毀於一旦……以前怎麼看不出,薛真真和鄭海寬居然是這樣的人呢?
很多對兩人有所傾慕的男女弟子,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就立馬斬斷自己的心思了。甚至他們內心都恥於對自己承認有過這樣的心思——屬實都是黑歷史。
外面幾個大小宗派里愛慕薛真真的才俊,同樣很想不通,難道他們以前看到的薛真真,就不是他們想像中那樣善良溫軟的姑娘?她連嬌養她長大的師尊都能往壞處想,好像還挺自我感動的……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想來想去的,又被幾個同門好一陣的疏導,似乎以前的情感也有些被蒙上了一層薄霧的感覺,有點摸不清。
算了算了,還是閉關冷靜去吧。
所以這些人也沒什麼心情留在琉光宗了,早在那件事發生的第二天就返還自己的勢力中去。
·
段啟晨還留著,跟其他情敵不同,他想去跟薛真真見一面。
不過儘管他是紫雲門的親傳,也沒有資格去思過峰——事實上,凡是被囚禁在思過峰上的弟子,全都是不能見外人、必須靜思己過的。
籌謀了一陣子也無法達成目的,段啟晨也只能放棄。
在剛知道薛真真自作多情那事時他覺得很被打臉,可煩躁地經過了這幾天後,他還是冷靜了下來,心裡漸漸也多出一些想法。
不管怎麼說,薛真真畢竟是自己最初動心的人,雖然她的行為打破了對方在自己心裡的印象,他還是不想放棄。
總體來說,薛真真也就是因為誤會而想多了而已,另外也只是證明她的品行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麼好。但仔細想想,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薛真真以後會在薛勉那裡失寵,那麼她要是嫁了人,豈不是更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夫家?她自私點也不打緊,只要他一直能凌駕於她之上,她也翻不出浪花來。
段啟晨眯起眼,喝了一口冷茶。
他其實一直知道薛真真的心情,但他自覺比秦一塵強多了,只要在薛真真身邊晃悠,她遲早有一天會接受他,放棄那個病秧子。
而現在,秦一塵那個假正經肯定是更看不上薛真真了,不可能再被她打動。
這樣一來,薛真真能遇到的、各方面都足夠出色的人,就只有他段啟晨了。
段啟晨暗忖,十年以後,薛真真的實力一定會落後,他一時在先,步步為先,薛真真就只能依靠他。而他現在的確還是喜歡薛真真的,可是她已經不再是他心裡完美的姑娘,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他自己也不確定。
要是玩膩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以後了。
想明白了,段啟晨也決定不再在琉光宗浪費時間,乾脆地帶著同門們離開。
·
被段啟晨猜測著的、被關在思過峰上的薛真真思念著的秦一塵,在這幾天中籌備了厚禮,在今日去拜訪明玉昭了。
明玉昭抬手,讓正在繪聲繪色「講故事」的虹灩暫且退下。
「把人請進來吧。」他說。
沒多會,秦一塵就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進來了。
推輪椅的是他的師姐凌俏,守在旁邊護持著他的是其師兄石濤。
很明顯,這同門三人的感情很好。
秦一塵拱手說道:「這兩日秦某舊病復發,不能起身,還望兩位見諒。」
明玉昭擺擺手說:「不用在意這些。直接說吧,你來找我幹什麼?」
秦一塵早就看出明玉昭是個不喜歡繞圈子的人,這時候也坦白地說出自己的來意。
「不瞞玉昭公子,秦某天生就有奇毒在身,為胎里而來,因此糾纏在經脈之中,無法根除,也導致經脈之壁十分脆弱,稍不小心就會被衝擊斷裂。除此以外,五臟六腑也都被毒素糾纏,如果服用的藥物藥性不均衡,也會導致某一臟腑內的毒素快速增強,使得秦某身體受到重創,靜脈里的毒素同被激發,使經脈衝擊出無數裂紋,不得不重頭滋補、調養。除此以外,秦某不能時常動武,倘若過於激動,經脈也會受沖。另有每逢中秋時的毒性爆發,如果不作處理,秦某的性命就會危在旦夕。因此在這一日,秦某須得將多種罕見的天材地寶一同服食,且藥性能均勻進入臟腑與靜脈,才能緩解部分毒素,讓秦某身體重新恢復平衡,能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