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讓絕曉有些不習慣,她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分別向絕淑及夏侯棄問了禮,在客座末位坐了下來。心中暗討,絕淑怎會認識夏侯棄?他們何時這般熟識?……
夏侯棄的臉色又變回清清談談的,隨意撥弄著手邊的茶蓋,有些懶懶的開口:「樂平公主可真是難得的稀客啊,如何會想到來陋室一坐。」
這人可真夠假惺惺的!絕曉也不相讓,「皇子不喜被打擾,我如何敢來。」
「姐姐怕是誤會了。」絕淑插嘴,「皇子待人可是十分的熱情呢!」說完竟將一個媚眼遞了過去,夏侯棄含笑不語。
曖昧的氣息在室中流轉。
絕曉只覺心中微沉,輕輕抿了抿唇,臉上卻還是談談的,「我今天來是向皇子借馬。」
「嗯?」夏侯棄挑眉。
絕曉解釋:「春獵就要開始了,可我的馬……病了。」
「不行。」夏侯棄回答得很乾脆。簡直是胡鬧,放個風箏都能摔跤的人,還想騎他的烈馬?
「為什麼?我只需要一匹就可以了,春獵後便給你送回來。」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絕曉還是覺得失望,說他小氣還真是不冤枉。
「我帶來的都是胡馬,性子烈,你根本駕馭不了。」
「我的妖嬈也是西域馬,可不到半天就被我馴服了。」絕曉小臉微揚,帶著小小的驕傲。
離得有些遠,夏侯棄看不真切她臉上的表情,卻著實能感受到那飛揚的神采。不過一瞬間,剛剛還有些悶悶的小人兒突然就靈動了起來。
他心動極了,面上卻不動聲色,「可你未必每次都那麼好運。」
絕淑偏又急急插進話來:「皇子,姐姐既然開了口,依我看你就答應了吧!」
夏侯棄輕笑:「不是我不願借,實在是為著公主的安全著想,便是絕淑公主來借也是一樣的。」
絕淑嬌嗔:「我哪裡會騎馬呀!成日裡學的儘是些琴棋書畫,針織女工,皇家禮儀又守得緊,可不若姐姐這般沒有約束。」
多留無意,絕曉起身告辭。絕淑作勢挽留了幾句,夏侯棄依然沉默。
甫一出門的絕曉便被一道斜射而來的白光晃暈了眼。
春日裡的陽光,原來已經這般刺目了。
因著連日裡天氣格外的晴朗,蜀後提議宮裡的女眷們也隨著春獵出宮踏青,春獵的隊伍於是浩蕩了起來。
隊伍的最前面是騎著匹黑色俊馬的蜀帝,雖年過半百,依然威風凜凜。身後跟著一眾皇子們,便是平素里不愛交際的夏侯棄也參與到了春獵中來。
鳳輦里,蜀後正閉目養神。
一旁的絕曉有些無精打采,蔫蔫吃著點心,母后真是愛操心,非得讓人坐馬車。
久未出宮的絕曉如何能夠坐得安分?點心吃得差不多了,人也漸漸來了精神,不時便要掀開窗簾東張西望一番。
父皇最威風!
大哥哥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呀,莫不是病了吧?
嗯,二哥哥,還是二哥哥最親切,待會得跟他借匹馬去。
那個誰?夏侯棄?他怎麼也跟來了?
……
馬車行得好慢呀。
女眷們出行,車多,侍從多,隊伍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獵場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過了日中卻只行了大半。
隊伍停下來歇息。
絕曉得了空趕緊下車,拉住二皇子絕安央著要借馬,絕安對這個妹妹最沒脾氣了,疼愛的輕揉她軟軟的發。
不遠處,夏侯棄正冷冷看過來,那目光著實讓他身邊的侍從駭了一跳。
重新上路,
絕曉因得了絕安的允諾,高興了起來,嘴裡哼著小曲兒,繼續東張西望。
卻不知她在窗外瞧見了什麼,突然間就沉了臉,悶悶縮在車角。
蜀後好奇,掀開簾看去,只見夏侯棄騎著匹高馬行在不遠處,懷裡坐著一名宮裝少女,兩人有說有笑,神態甚是親密。
蜀後瞭然一笑,抓住絕曉的手輕拍,「我的曉兒長大了。」
待行至獵場,已是臨近傍晚。蜀帝命人安營紮寨。
絕曉得了馬,悄悄騎了出去。
跌坐在獵場草叢中的絕曉無助極了,向二哥討來的馬兒看上去倒是威猛,不想一隻狐狸便讓它嚇得驚身而立,匆忙逃命去了。
她一個不小心竟被它甩了出來,饒是有些功夫底子卻還是扭傷了腳。
放眼望去,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自己扭傷了腳又動不了,只得忍痛坐在那裡。
我們的小公主,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突然,一隻堅實有力的臂膀將她撈上馬,隨即跌坐在一具溫暖寬闊的懷抱里,身後傳來悶雷般的低吼:「你不要命了?不知道坐在獵場有多危險嗎?」
夏侯棄的聲音讓她想起不久前他的懷裡還抱著另一具嬌軀,掙扎著便要下馬。
「不許動!」他的怒吼夾雜著明顯的嘶啞,她被嚇著,乖乖安分了下來。
他的懷抱寬寬的,暖暖的。
他的氣息緊緊環繞著她,她有些暈暈的,提不起半分力氣,便是腳寰的痛也淡忘了。
夏侯棄一手攬住韁繩,一手扶住她的腰肢,她竟然這樣瘦!
她紅紅的耳根,她軟軟的身軀,她淡淡的體香……無不在挑戰著他感官的極限。
待到兩人終於都平靜下來時,已來到了一片不知名的林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