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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棄隨意翻了翻景王命人送來的禮品清單,「怎麼慶國的鎮國之寶墨玉寒冰床也送來了。」
「蜀地炎熱,皇上怕是擔心您住得不習慣。」一旁的朱彥應聲道。
「哼,只怕有人要不高興了。」夏侯棄笑得有些輕蔑。
「這慶國,太子攻了近一年也攻不下,最後還得勞煩皇上御駕親征,若是您在,不過兩個月功夫的事。」朱彥並不是諂媚,若不是突然被送到蜀國來做人質,這場戰事本是該由夏侯棄來統帥的。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讓夏侯離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重。」夏侯棄繼續翻看著禮單,怎麼還有珠寶首飾?
「這話倒是不假,經此一役,景國上下莫不盼著您回去。」
「不急。」夏侯棄輕輕將頭靠在椅背上,微閉眼,「現在還不是時候。」
思索了半響,轉而問道:「陸國和南國的情況怎麼樣了?」
「陸國乘機占領了三座城池,皇上急於回國,並沒有理會。」
夏侯棄輕扯嘴角,「這點小便小宜陸行也要占,遲早讓他連本帶利給我吐出來!」
語氣有些陰狠,朱彥不覺顫了顫,「南國倒是穩了下來,一個廣鳴族的小子稱了王,此人陰狠膽大,倒還有些手腕。」
夏侯棄擰了擰眉,「那邊是誰在盯著?」
「寧海,便是蜀帝寧儀妃的弟弟,絕淑公主的舅舅。」
絕淑……夏侯棄的眉擰得更深了,「禮單上的首飾,挑幾樣送到深寧宮去,南國那邊再多派幾個人過去……不用讓寧海知曉。」
朱彥應下聲,許是想讓氣氛緩和點,開口道:「蜀國這邊倒是不用擔心,只要您娶了樂平公主,蜀帝如此寵她,不愁……」
夏侯棄「啪」的一聲甩掉了手中的禮單,唬得朱彥趕緊閉了嘴。
「出去的時候讓蝶衣去曉春閣請樂平公主過來,就說我這得了慶國的墨玉寒冰床。」夏侯棄沉著一張臉,只在說到「樂平公主」四個字時稍緩了緩。
朱彥幾度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慶國盛產玉石,而這其中要數墨玉最為珍貴,一方面是因為墨玉的產量極為稀少,另一方面還因為墨玉具有舒筋活血,養顏調神之功效。而一整塊六尺見方的墨玉則實屬千年罕見,慶王命人將此玉雕成玉床,墨玉性寒,墨玉床更是烤焐不熱,是以命名為墨玉寒冰床。
在整個夏季里,絕曉的下午時光基本都是在這張床上度過的,時而逗逗「小老虎」,時而睡上一覺,或者乾脆躺著發呆。伏案忙碌的夏侯棄時常也會從書案中抬起頭來,靜靜看著她。
他們半日裡常常說不上幾句話,卻覺得安心。
當夏侯棄今日第三次望向絕曉時,她竟然還在睡!夏侯棄不免有些壞壞的想法:白天這樣能睡,晚上總該精神些吧?
她側身微蜷著,與懷中的貓兒保持一致的睡姿,便是睡顏也極其相似。
他輕輕踱至床邊,她穿了件極薄的紫色綢衣,綢衣緊貼著嬌軀,完好的勾勒出玲瓏的曲線。許是因為熱,領口已被扯開,露出了細長的粉頸和漂亮的鎖骨。
夏侯棄的眼神漸漸深邃了起來,貓兒被驚醒,衝著他呲牙揮了揮小爪子,卻被他一個瞪眼嚇得溜下床去。
他輕輕伏上她,埋首於她的粉頸吸允。
睡夢中的絕曉在迷迷糊糊中見到母后養的那隻絨毛狗兒在她的脖頸里又舔又啃,她覺得癢,伸手便去推它,還喃喃道:「小白,不要鬧。」
「小白是誰?」男人的聲音冷冷傳來。絕曉驚醒,夏侯棄正肅著一張臉看向她。
絕曉眨了眨眼,想清楚狀況,「噗哧」一聲笑了開來,「小白是母后養的狗兒,你連狗的醋都要吃?」
夏侯棄臉色稍霽,還微微帶了些窘態。絕曉忽的起身將他壓倒,用眼睨他,「我也喜歡你吃醋的樣子。」那語氣里分明帶了戲謔的味道。
夏侯棄倒吸一口氣,復又翻身將她壓至身下,嘴角勾起懷笑,「我還可以讓你更喜歡些。」隨即吻上她的唇。
一個綿長的深吻又令她幾乎窒息,「寶貝兒,你得學會吸氣,否則我們永遠不能吻得盡興。」
她不看他,將臉深深藏進枕頭裡,本就泛紅的臉蛋兒又加深了顏色,便是脖頸也跟著紅了起來。
他吻上她的粉頸,吻上她的鎖骨,一路下滑。雙手在她全身游移,所到之處仿若燃起火來。
突然,他停下一切動作,只定定看向她。她回過神來,只覺胸前一片清涼,轉首望去,胸口不知何時已然春光乍瀉,她大羞,伸手便要去遮,卻被他攔住,「別動。」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來是自己胸口的紋理紅得格外妖艷。他輕吻上那摸妖艷,如嘆息般呢喃,「曉兒,你……太美了。」
第六章
十月里,曉春閣迎來了一位稀客——絕淑。
自今年春獵後,絕曉還沒有見過這位妹妹,也幾乎將絕淑與夏侯棄之間的事情忘卻了,絕淑的來訪讓她有些意外。
帶著些疑惑進入偏廳,絕淑正靜靜坐著,明顯有些魂不守舍,直到絕曉在她身邊坐下並輕輕叫了聲「絕淑妹妹」時才猛得驚跳起來,眉宇間儘是慌張的神色。
這樣的舉動也驚著了絕曉,她迅速平了平心氣,輕扶絕淑坐下,帶著些歉意道:「絕淑妹妹,真是對不住,嚇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