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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身上馬,絕曉抱著小小蔥與他揮手告別,她們身後不遠處,夏侯棄的臉上也帶著笑,卻讓他不忍再看。
「師叔,你要趕緊送一張獸皮給女孩子,要不然就沒人和你成親了。」這是小小蔥給他的臨別「贈言」。
絕曉也在一旁幫腔,「是啊林蕉,你也不小了,該給我找個弟妹了。」
「嗯。」林蕉點頭微笑,「只要能遇著合適的姑娘,我會的。」
最後一次揮手,林蕉拉韁前行,走下去許久之後,回首,她正準備踏上馬車,身邊高大挺拔的他,小心翼翼呵護著。
曉兒,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一次,我的心裡早已根種下一名女子身影,植得太深,扎得太牢,揮不去,斬不斷,也沒人能夠替代……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第三十章
絕淑終於願意下嫁,日子定在了下個月十六,對象便是那位孫將軍,孫將軍出身將門,自小在軍中長大,這些年來隨著夏侯棄東征西討,年屆三十尚未婚娶,絕曉曾特意尋了機會去看人,倒是儀表堂堂,最重要的是,絕淑自己覺得滿意。
陸之舞還像往常一樣,時不時會來紫陽宮裡坐坐,只是近日來,笑顏總有些牽強,偶爾撫上一曲,不經意間便透出些愁苦的情緒,景陸兩國間越來越不太平,絕曉多少也是知道的,幾次勸慰的話語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她又能說些什麼?她又能改變什麼?縱然夏侯棄愛她至深,有些事,到底是她不能過問的,……沒來由的,心頭淺淺攏上一層不安。
小小蔥長得極快,夏侯棄又溺愛孩子,衣裙鞋襪做得太多,有好些甚至還沒來得及穿,就已經嫌小了。
絕曉挑了些喜歡的,還有自己親手做的,一件一件收好。夏侯棄從身後環住她,有些好奇,「收拾它們做什麼?不是都不能穿了麼?」
絕曉臉上紅紅的,聲音也壓得低低的,「等小小蔥以後有了弟弟妹妹,也好省些事。」三年前解了蠱毒後,因為再禁不起生育之累,遵照太醫的意思,喝了許久的避子湯,幾年來的精心調養,情況終於是有所好轉,避子湯也斷了好一陣子了……
身後的他突然沒了言語,這倒不像是他的性子。不自覺的,絕曉就想起近些日子以來,他總是說累,竟是難得的規矩,只抱著她,安安靜靜睡覺,可有好幾次,她分明是感覺到了……羞赧又苦澀的一笑,為自己的胡思亂想,不輕不重拍下他的手,「放開,我要收拾衣服。」
他一愣,似乎也在晃神,竟真的鬆開了她,她心中突然空落下來,為他突然的放手。
晚上,夏侯棄照例在寢殿外間伏案忙碌。小小蔥白日裡睡多了,總是不肯睡,直到給她講完了兩個故事,哼完了三支歌,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哄睡了小小蔥,又長時間的沐浴,從浴池出來後,夜已經深了。
絕曉學著夏侯棄平日裡愛對她做的,從身後環住他,將自己沐浴後只著薄綢睡袍的身子,緊緊貼上他的背,紅唇幾乎是咬在他耳邊,說話,如同在輕輕呵氣,「很晚了,休息吧。」
他身子緊繃著,從她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紅透了的耳根,聲音卻是極平靜,「你先睡,我再忙會。」
她感到挫敗,松垮垮耷了肩,走到他身邊,這下看清了,他果然已經紅了臉,疑惑更甚,乾脆坐在他腿上,伸手鉤住他的脖頸,小腮幫子微微有些鼓起,「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不說話,只直直看住她,眼中翻滾著無數情緒,複雜到難以辨清。她送上自己的唇,他不回應,她就學著他,在他唇瓣上輕舔細吮,手指胡亂摸上他的胸膛,想要解開他的衣衫,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又分著心,總也解不開。他終於忍無可忍,一聲低吼,將她壓在身下,喉嚨里不知嚷了句什麼,仿佛說的是「你個小妖精」,她這才想到不對勁,推開他,「這裡不行。」他眼中已是一片赤紅,哪裡容得她說不,直接就撩起了睡袍……
絕曉這次主動「引誘」,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書案邊,地毯上,浴池裡,床鋪間……夏侯棄瘋了一般,折騰了她整整一個晚上,天已經大亮,他還是不願意收手,到最後,她幾乎是半睡半醒。
再次睜眼時,已經是掌燈時分,蝶衣送來一碗藥,說是讓她「補」身子,他們昨夜那樣折騰,宮人們肯定是知道的,絕曉臉上一紅,接過藥碗的手抖了抖,灑了些藥汁在絲巾上。
蝶衣退出後,絕曉喚來橙苞,將絲巾塞給她,「想法子送到宮外,查查這藥里都有什麼。」
絕淑的婚期日日臨近,作為「娘家人」,絕曉親自準備嫁妝,籌辦婚禮,繁忙的程度幾乎要趕上了夏侯棄,每到晚間,累得倒頭就睡,話都與他說不上幾句。
這日午後,夏侯棄回寢殿換裝準備去校場,竟發現她趴在案上睡著了,輕輕抱她去床上,還是免不了將她吵醒,她眨眨眼,看清楚是他,翻身向里,繼續睡去。他突然生出睏倦與不舍,褪了外衣,摟住她,想陪她睡一會。
她突然掙紮起身,對疑惑的他說:「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他自然不願意放人,將她圈進懷裡,埋首於她的頸間,頗有些撒嬌的意味,「就陪我一會吧,說會話也行。」
她不說話,只有他在說。
「婚禮的事不用你操心,就讓禮部的人去辦,你負責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