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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道無形的結界從墨綠色珠子當中驟然升起,籠罩住季逢翎周身三尺之內,隔開了一個不透明的封閉隱私空間。
季逢翎頗為新奇地往外看,發現自己的視野並不受限,他仍然能通過結界將試煉場上的所有動態盡收眼底,一覽無遺。
結界應當是單向屏蔽的,從外部看過來,這兒與結界未開之前沒有半分不一致,不僅遮擋外部視線,還隔絕了神識的窺探。
而季逢翎從內部看出去,結界只是一層透明的屏障,若不是季逢翎事先知道這是一層結界,他怕是都發現不了結界的存在。
與此同時,墨綠色珠子的顏色忽然轉變成鮮艷的紅色,向外界表示此處已有人落座。
高台上此時已經有將近一半的墨綠色珠子轉變成紅色,並且正在有越來越多的修士登上高台。
結界的存在感著實太低,季逢翎看著透明的結界,總覺得自己仍然裸露在光天化日下,總覺得沒有什麼安全感。
於是季逢翎自己又設了一個結界,在茶座上鋪了一層軟墊,這才敢放心地把小黑龍放在上面。
本次比試共有鍊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四個級別的比試,每個組別分開進行比試。
當金丹期的所有參加弟子到齊之後,便到了季逢翎上台的時候了。
他手腕間空空蕩蕩,由於隱匿法器的原因,誰也看不出來那上面纏著一條漆黑的小龍。
季逢翎率先抽了簽,抽完簽後根據發放的場地號碼,找到了指定的戰場劃分。
一進自己的戰場,季逢翎率先打了招呼:「道友。」
不同的修為境界實力差距不同,同樣的修為當中,也會有前中後期之分。
季逢翎運氣還行,對手是和他一樣的金丹初期修為。
但對方是一個高大魁梧,肌肉肱起的壯漢,季逢翎修長挺拔的身形與之相比著實顯得有些渺小,若是在同境界的比試之下,近身之站仍然會有些吃虧。
季逢翎神色坦然自若。
壯漢哈哈一笑,同樣回過招呼:「道友。」
短暫的噓寒過後,季逢翎召出自己的佩劍,而對面的壯漢長臂一伸,化出一雙彎鉤短刃。
壯漢雙手緊握彎鉤短刃,眼睛微微眯起,率先踏前一步,朝著季逢翎攻去。
壯漢體型強悍壯大,像一座活生生會移動的山體往季逢翎野蠻撞來,踩在試煉場上的每一步都似乎帶著一股地動山搖的震顫。
硬碰硬,吃虧的只會是季逢翎。
因此季逢翎手腕翻轉,一邊迅速往後退,一邊用手中長劍叮叮噹噹挑開壯漢劈過來的彎刀短刃。
壯漢的彎刀短刃不過成人小臂長短,自然是比不上季逢翎手中長劍的攻擊範圍,因而剛開始季逢翎一邊不斷退後,一邊用手中的劍小力多次地點在壯漢彎刀短刃的刃上,將本來勢如破竹的攻勢一點點化解。
起初壯漢攻勢凌厲,刀刀如風,但是卻被季逢翎庖丁解牛般一點點化去氣力,不僅近不了身,還被季逢翎扭轉局勢抓住機會反擊,不由得有些沉不住氣。
但是每一塊場地終究有限,季逢翎一退再退,終於被逼到分界線前,退無可退。
試煉場上紛紛開始了打鬥,有人注意到季逢翎這邊的比試,心中嗤道:「一味只知道躲閃,太過窩囊,著實沒有看頭。」
「看這身形,體力比不過,力氣比不過,就這麼被逼進牆角,不是在等死嗎?」
「嗐,沒什麼好看的,換了換了。」
壯漢終於逼近季逢翎身前,雙手肌肉緊繃,彎刀短刃注入靈力,一擊蓄勢待發。
換做任何一個人,被逼到毫無退路的時候,應當都會拼盡全力奮力一搏吧。
壯漢如此想著,渾身肌肉繃起,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季逢翎的任何動作,防備著他接下來可能會搏一把的動作。
若是比起硬碰硬,那幾乎是壯漢天然的優勢,同等階級之下,壯漢根本不怕,甚至還打算用更強悍更巨大的力量將季逢翎的攻擊打回去。
壯漢精神高度緊繃,終於,季逢翎手中長劍猛然爆發出一陣強光,磅礴靈力從劍身上噴涌而出,朝著壯漢驟然刺來。
壯漢大喝一聲,雙手緊握的彎刀短刃也同樣不甘示弱,光芒驟亮地正面迎了上去。
彎刀短刃狠狠劈在刺來的劍光,幾乎是頃刻間,清亮的劍光就不堪重負地破碎開來。
但壯漢卻倏地感到不對。
這劍光的威力不像是奮力一搏應當有的威力。
他劈碎劍光劈得太過容易了些,幾乎就像在劈一塊木頭。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彎刀短刃攻勢凜冽,鋒銳地撞碎劍光後勢不可擋地朝著季逢翎斬去,壯漢即使感到不對,也無法在下一刻收回了。
而季逢翎虛晃一槍,此時卻忽然收了長劍,側身後退,靈巧地躲開了壯漢的攻擊。
此時的季逢翎已然站在壯漢的側後方,手中長劍再一次亮起耀眼奪目的光芒,迅然刺向壯漢的脖頸處——
劍尖堪堪停在壯漢脖頸處皮膚前的半寸距離,森寒的劍光照出壯漢脖子上流下的冷汗。
「嚯!好傢夥,有點東西。」
「我來看一眼結果……誒,他怎麼贏了??」
季逢翎收回劍,道:「多有得罪。」
壯漢終於回過神來,長出了一口氣,帶著一釋然和敬佩道:「小兄弟不必這麼說,在下輸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