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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也同樣沒有比上古龍族的心頭血更有效果了。
他想要自己的珍寶完完全全地好起來。
季逢翎從江輕冽的懷裡跳了下來,繞著江輕冽走了兩圈證明自己真的已經沒事了,這才打消了江輕冽想要再餵他一滴血的念頭。
江輕冽看著身影清瘦的季逢翎背著他走向地上的三人,忽然就沉默無言。
世人把他當作災難的象徵,當作背鍋的冤種,當作可以隨意爭搶的稀有物品,當作沒有自主意識的契約靈獸。
不是想要他死,就是覬覦他龍族的所有。
想要契約的,想要瓜分的,什麼想法都有。
獨獨季逢翎,龍血龍鱗,上趕著送他都不要。
方才江輕冽要往季逢翎懷裡放龍鱗,還被季逢翎數落一通。
說他鋪張浪費,龍鱗很多嗎,隨便用,不怕禿啊?
江輕冽:「……」
這是他好不容易搶來的珍寶,不能拔刀。
最終江輕冽還是解釋道:「不會。」
季逢翎:「不會痛還是不會禿?我都看見了,你拔•下來的那塊黑色龍鱗還沾著血,你還想騙我不疼嗎?」
季逢翎少有這麼咄咄逼人的時候,也少有這麼惡人先告狀的時候。
「沒有你疼。」江輕冽垂眸說道。
「龍鱗會長回來。而且那只是緊急情況下,生拉硬拽當然會疼。」
「有方法地拔,一般都不會怎樣。」
季逢翎便不說話了。
江輕冽挪開腳,露出滾了一身塵土的黑袍男子。
旁邊的順風耳和千里眼被江輕冽的氣勢一壓,早就戰戰兢兢起來,大氣也不敢喘。
他們現在就是砧板上無可奈何的魚肉,只能任由眼前的兩人處置,早就沒了一開始跟著黑袍男子瓜分好處的樣子。
季逢翎走到三人面前,指尖幻化出一張繪有野狼對月高嚎的卡牌。
卡牌無風自燃起來,季逢翎闔上眼,輕聲說道:「天黑請閉眼。」
三人眼前的視野驟然像是沉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層層將他們包裹住,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死死地摁在地上,一點都動彈不了。
視野的缺失和行動的固定讓他們陷入不知所措的惶然之中:「什……什麼東西?」
「怎麼動不了……草,為什麼突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狼人請睜眼。」
季逢翎睜開眼,看見順風耳抖索著手在周身四處摸索,終於抓住了千里眼同樣微微顫抖的手,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兩人緊緊抓在一起抖。
黑袍男子看起來就好一點,在原地靜靜地待著,只有驟然緊繃起來的身體才泄露了一點難以自測的緊張惶然。
雖然可能因為是他壓根動不了。
「狼人,請選擇你要襲擊的人。」
「今晚,你要殺誰?」
腳步聲在黑袍男子面前停下,卻良久沒有動靜。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黑袍男子狼狽地趴在地上,額角上滑落冷汗。
眼前是一片濃稠的黑暗,像是將他蒙在厚重的黑布當中,等待著鍘刀的落下。
他又忍不住動了動,卻總是牽扯到四肢的傷口,冷汗順著臉頰划過顫抖的嘴唇。
然後腳步聲動了。
腳步聲越走越遠,停在了順風耳和千里眼面前。
順風耳最先撐不住:「不……不要殺我,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季逢翎說道:「錯在哪?」
順風耳顫顫巍巍道:「我不該……不該隨便搶別人的東西……」
季逢翎靜默片刻,說道:「你們該是敬畏與尊重生命的。」
旁邊的黑袍男子聞言忽然嗤笑了一聲,說道:「錯?有什麼錯。敬畏?你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跟我談敬畏嗎?只有絕對碾壓的實力才能讓人敬畏。機緣都是要主動搶的,既然技不如人,大不了一死。要殺要剮隨你,給個痛快就行了,何必如此折磨我們。」
「龍族曾經守護了人間千萬年,最後舉族飛升神界,留有一位守護龍神仍然鎮守人間。」
季逢翎低聲說,「怎麼說都是有功無過吧?總不至於要被你們看成可以隨意瓜分的物品和東西。」
黑袍男子頭抵在地上,啞聲說:「龍神?要不是龍族必須留下一位所謂守護神才能飛升神界,你以為他會留下來?他樂意啊?若我猜的不錯,那隻黑龍就是堂堂魔尊了吧。」
「你所謂的守護龍神,就是去當魔尊給魔族撐腰來守護人間的嗎?」
季逢翎還想解釋什麼,江輕冽一腳又把黑袍男子給踩了回去。
「廢話太多,」江輕冽不耐煩地道,「本座手無寸鐵之時落於旁人之手,什麼下場都是本座活該——而你沒能抓住你所謂的機緣,最後落在本座手裡,是你活該。」
季逢翎沉默。
「狼人,你今晚要殺誰。」系統再次催促道。
季逢翎手心凝聚出一團透亮的淡青色光芒,那團淡青色光芒仿佛接收到了主人的旨意,直直撞進了黑袍男子的體內。
黑袍男子慘叫一聲。
黑袍男子的胸口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刀穿過,血頓時涌了出來,雙腳也多出了無數深深的細小血洞,看起來猙獰可怖。
季逢翎身上淡金色的靈力一閃,所有反彈回來的傷害都被悄然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