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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季逢翎才慢悠悠地又開了一個防禦罩,對黑袍男子笑了笑,說道:「你不敢殺我。」
季逢翎找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因為我死了,你們也沒辦法活著走出仙池。」
片刻後,季逢翎像是又想起了些什麼,補充道:「你也不敢動小黑龍。因為你們要捉活的。」
黑袍男子眼中血絲蔓延,面容逐漸可怖起來,一字一頓道:「你當真覺得我不敢動你嗎?」
季逢翎啊了一聲,老神在在地說道:「不然呢,難道你想要給我陪葬嗎?」
「……」
千里眼看了看黑袍男子難看的臉色,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離他遠了一些,感覺這個距離安全不會被波及,這才出聲道:「冷靜,他想拖延時間,你看不出來他是在激你嗎?」
在出手之前,他們三個人都聽到了那隻黑豹說什麼過今夜子時就行。
再看著那隻黑龍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想來若是再過一個時辰,那隻黑龍應當就能恢復了。
他們就是打著趁虛而入的算盤,趁著黑龍毫無還手之力趕緊制住它,這要是恢復了,那還得了!
順風耳也連忙道:「是啊,我們趕快把他的防禦罩打破,拿到那隻黑龍後就走。」
「這個金丹期的廢物定然搶不過我們三個元嬰期,到時候東西到手萬事大吉,等我們出去之後,這小子怎麼死還不是你說了算?」
黑袍男子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裡是一片黑暗。
他忽然咬破指尖,用指尖血在空中繪著什麼,沉沉道:「退後。」
不等黑袍男子發話,千里眼和順風耳看見了他繪製陣法的動作便齊齊地後退了三四步。
那個五芒星陣法也是黑袍男子畫的,著實讓他們倆見識了一回這人陣法的厲害之處。
此時見黑袍男子用上了指尖血,再看到已經顯出一些血色紋路的陣法,頓感不詳,不用黑袍男子說,他們便自發地遠離了那個陣法。
黑袍男子在空中繪出一個繁雜的血色陣法,隨著陣法漸漸成形,一股深重的壓迫氣息彌散開來。
千里眼眯眼盯著陣法紋路,看了一會便頭暈得不行,受不了似地移開了目光,語氣中帶著驚疑和不確信:「他這是在幹什麼?這種殺陣的威力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到底是想打破防禦罩還是想把他們一鍋端啊?」
仙池周圍的樹木無風自動地搖晃起來,不知從何而起的陰風掀起一陣落葉碎石。
原始森林裡的靈獸一層層如潮水般將仙池這塊小地方圍得水泄不通,它們像是同樣感受到了危險與不祥的氣息,忍不住焦躁地刨著地面,仰頭長長地呼嘯起來。
血色陣法紋路詭異繁雜,在黑袍男子最後一筆勾勒完畢之後,自季逢翎頭頂當空鎮下。
那一刻,季逢翎開啟了所有剩餘的防禦罩。
深重不詳的血紅色籠罩著季逢翎,陣法自他腳下亮起,那一刻,血紅色靈力凝成千萬種兵戟刀劍的模樣,以不可阻擋之勢沖向層層防禦罩!
防禦罩碎裂的速度遠超之前任何一個時刻,幾乎是幾個呼吸之間便碎一個。
再這麼耗下去,就連防禦罩生產商都都保不住季逢翎。
然而不知為何,季逢翎始終是那副泰山崩於眼前都不動聲色的模樣,好似什麼都影響不到他,就連生死都能置之度外一般。
太刺眼了。
黑袍男子心想。
他一個金丹期的廢物東西,憑什麼?
血紅色靈力隨著他的心意凝出更多的尖利兵戟,如滂沱大雨般砸落在季逢翎上空的防禦罩上。
千里眼面色微變:「你……你這麼打下去,他的防禦罩一旦用光,他懷裡那隻黑龍當場就會和這小子一起死在這裡。」
如果黑袍男子不管不顧地要將季逢翎和黑龍一起殺死,他們不但得不到他們此行應得的東西,反而還要死在這!
這傢伙瘋了嗎!
「不礙事。」黑袍男子微微顯出不耐煩,「我有分寸。」
「還剩一刻鐘就到子時了,你知道他到底還有多少防禦罩嗎?」他冷冷道,「如果不這麼做,你有把握在子時之前內砸完他所有的防禦罩?」
「……」千里眼閉了嘴。
季逢翎扔了染上血污的外袍,在漫天血紅之下,低頭看向小黑龍。
小黑龍在他腰間纏得死緊,上身蜷在季逢翎臂彎里。
季逢翎在連續響起的清脆碎裂聲中將小黑龍解了下來。
小黑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忽然瘋狂掙紮起來,龍爪扣住季逢翎的衣襟不肯離開,發出一聲嘶啞的龍吟聲。
但是烈火舔舐經脈的疼痛猶如附骨之疽般折磨了他許久,所謂的瘋狂掙扎在季逢翎手裡根本不算什麼。
最後一個防禦罩終於支撐不住漫天利刃,轟然一聲碎裂開來。
所有即將落在季逢翎身上的血色光芒驟然消散,化作流光匯聚在季逢翎腳邊的血紅色陣法里。
仙池下,季逢翎腳邊的陣法閃過一道光芒,兩道生滿尖刺的荊棘驟然纏上了季逢翎的腳踝。
新鮮的血液被池水衝散,血霧在水下升騰而起,漸漸彌散開來。
季逢翎托起小黑龍,低頭抵著小黑龍漆黑冰涼的鱗片,柔和的靈力注入他的識海,輕輕笑了笑,說道:「別怕。」
黑袍男子眼見不對,伸手就要去搶季逢翎手中的小黑龍,同時凝出一根血紅色的冰棱,驟然洞穿了季逢翎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