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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全如夢方醒:「快快快, 手腳快點, 幫我把他們扶出去。」
邪修踉蹌跪地:「你……你當真不怕我引爆靈脈?」
季逢翎嗤道:「引爆?那就一起死在這吧,我看是你逃跑的速度快,還是我的劍快。大不了一起死在這, 替你家尊上陪葬。」
邪修本就是強弩之末,此時內府又受了一劍, 已然沒有了反抗能力。
邪修咬牙笑道:「是嗎?反正我都是一死, 還不如拉你們和全雲州城的人一起下地獄,怎麼看都是我賺!」
季逢翎:「哦。」
季逢翎:「你引爆吧。」
「……」
邪修見季逢翎破罐子破摔, 一副已經什麼都毫不在意的樣子了, 便也催動精魄開始自爆。
然而一炷香過去了,季逢翎只聽見沉悶的一聲噗哧聲, 像是在水中爆炸的炮竹, 連水花都沒炸出來多少。
邪修猛然嘔出一口血。
他失血過多, 臉色慘白,因為自爆精魄, 自身也受到了重創, 此時見靈脈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失聲道:「怎麼會沒有動靜?!」
季逢翎歪了歪頭, 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靈脈河平靜的河面開始泛起漣漪, 一團黑影由小變大漸漸擴散開來,整座靈脈河都開始動盪。
邪修見此,燃起了一絲希望。
剛剛可能是沒有到達靈脈自爆的閾值,沒關係,還是他贏了。
水聲轟隆響起,最後破水而出的,是一個黑底金紋的身影。
江輕冽浮在半空中,手上飄著一團被透明罩裹起來的黑色精魄。
那團黑色的精魄爆炸開來,發出炫麗的白光,卻都被透明罩攔了下來,一點都沒有泄露出去。
江輕冽安然無恙地落在地上,手中發力,透明罩和精魄一齊炸裂開來,化為點點光亮消逝。
江輕冽甩了甩手,他身上的澄黃色屏障在離開水面的那一刻徹底破碎開來。
想必若是再晚幾秒,江輕冽就要暴露在極為精純的靈脈水當中了。
邪修面色驟變:「怎麼可能!」
然而他本就是強弩之末,內府被強悍的劍意攪得鮮血淋漓,精魄又自爆開來,整個人臉上已是毫無血色,搖搖欲墜,像是下一刻就會倒下。
季逢翎抽出劍,甩了甩劍上的血珠,一腳把邪修踹到了一旁。
邪修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最後撞到一塊巨大的岩石,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若不是還有一絲鼻息,幾乎要讓人以為他就這麼輕易的死去了。
怎麼行呢,怎麼能就這樣輕易獲得死亡。
季逢翎用靈力護住邪修的心脈,輕輕笑了笑:「怎麼可以睡著呢?在睡夢中結束自己的生命,那樣就沒有痛苦了。」
外面三人剛扶出去了一趟,回來看見又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邪修,和禁制內忽然又出現的江輕冽,整個人都麻了,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林部揉了揉眼,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沒看錯吧。」
陳驍:「好、好像,沒有。」
禁制內外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季逢翎見江輕冽一副完好無損的樣子,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然後他像是疲憊極了,原地盤腿坐下,雙手持劍深深插進地面上,抵在自己的手背上,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江輕冽下意識抬手,想要去觸碰季逢翎,卻碰到了一層透明的禁制。
江輕冽沉默片刻,也坐了下來,低低道:「逢翎。」
季逢翎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陳驍最先緩過神來,大膽地走進來,試探問道:「恩人?沒事了嗎?」
季逢翎說道:「沒事了。」
方才打鬥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邪修身上的黑袍大概是一件能夠抵擋外界靈力的法器,穿上才能防止此處過於濃郁的靈氣腐蝕身體。
既然邪修的血肉之軀都無法抵擋靈氣的侵蝕,那所謂吸收魔氣修行百千年得來的精魄定然也無法抵擋。
靈脈是這個大陸天生地長的修煉資源,同樣有一定的閾值,不是隨隨便便一點魔氣就能污染和引爆的。
若是要確保能夠用精魄自爆來引爆靈脈,那這精魄必然只能放在靈脈之中。
並且,是用什麼隔絕靈氣的法器包裹著放進小靈脈中。
所以季逢翎才會隨便抓了一個白玉指環丟下去,暗示江輕冽下去找。
季逢翎斂眸看著地上,又深吸了幾口氣,收拾好了心情,這才抬頭看向江輕冽,說道:「那些都是騙他的,你不要在意。」
江輕冽道:「你別生氣。」
季逢翎眨了眨眼,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都怪我胡言亂語,堂堂魔尊大人的名聲就這麼被我毀於一旦了。」
「……」江輕冽道,「無礙。」
身後走進來的陳驍十分大膽地湊了過來,用腳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邪修,發現邪修是真的徹底暈了過去,這才放心大膽的狠狠踩了邪修一腳。
陳驍出氣了,滿意了,開始關心恩人的八卦:「恩人!我就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我的感覺不會錯!」
季逢翎無聲笑了笑。
白玉指環是假的,那是他有一次趁著江輕冽睡著時偷偷摸摸量的無名指尺寸,然後叫珍寶閣錢老幫忙做的樣板。
雖然現在被他丟了,但是數據還在,到時候直接再找一趟錢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