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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麼麼噠,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章
林策的眉頭深深蹙起, 實在是拿不準,所聽聞的是實情, 還是邊知語為了活命找的由頭。
「你還挺會找不自在的。」裴行昭卻笑了, 「不論哀家是否忌諱生死之事,你這樣的話傳出去,總會引得人心浮動, 甚至亂了朝局。既如此,便直接賞你和你娘啞藥, 你消停了,哀家才得清淨。」說著, 對阿蠻打個手勢,「找踏實可靠的人看管, 她們若是寫字,不論用手用腳, 直接剁了。給她娘灌藥之前, 問清楚那個下作的尼姑庵的名字及所在地,安排人除掉。」
「是!」阿蠻很了解太后的脾氣,縱然心裡百轉千回, 面上卻是沒有半分遲疑,逕自走到邊知語跟前, 一記手刀下去,再將人拖了出去。
「太后娘娘……」林策覺得不妥,起身走到裴行昭近前,「您既然已經對她不悅,也便不需有所顧忌, 用些法子讓她將所知的一切說出來便是了。」
裴行昭不以為然地一笑, 示意她在自己對面落座, 「即便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與我有什麼相干?除非我自己重活,不然,這種人,不論是智者還是愚者,都不能成為我的捷徑。」
林策陷入沉思,領會了裴行昭的意思,卻還是認為該利用邊知語:「關乎您安危的事,總該聽一聽,她若說的符合實情,您便能防患於未然。」
裴行昭卻沒正形,「怎麼好像很怕我早死似的?」
「這話說的,總說人不著調,其實您才是最不著調的。」林策氣得鼓起了小腮幫,又道,「我說真的呢,現在收回成命還來得及。」
「覺得情形不好了,又有不能撒手撂挑子的理由,我自會請真正的聖手來給我調理。相反,要是放心了,活膩了,也便順其自然了。對於不少人都是一樣,死不死的,全看自己想不想。」
「……」的確有很多人完全可以依靠意志力活下去,哪怕身體的病痛傷勢再重,也能支撐。林策因著不能說服她,非常非常沮喪。
「心情不好,應該能跟我多喝幾杯。」裴行昭起身,親手給林策倒了一杯酒,等對方沒好氣地一飲而盡,笑著再次斟酒時,又道,「有些事兒你只顧著權衡大局,斟酌邊知語說的事情是否屬實,就沒顧上考慮別的。」
「別的?您指什麼?」林策問道。
「邊知語說的那些,的確是確有其事,卻非全部。但只聽她說中了這些,便能斷定她是有那等奇遇的人?」裴行昭笑微微地落座,「假如你我是莫逆之交,或者相互存了利用之心,反反覆覆地跟你說了重獲新生的事,以及記憶中的那些事,你能否結合自己的處境,把重獲新生的奇遇挪為己用?」
「您是說……」林策雙眼一亮,「邊知語或許只是一枚探路石?」
裴行昭頷首,「這種疑心,是應該有的吧?」
「嗯!」林策欣然點頭,「方才我真的沒顧上從別的角度斟酌。」
裴行昭和聲道:「所以,你就別再耿耿於懷了。以邊知語的胸襟、見識,我要是信了她,留她在身邊,純屬跟自己過不去。
「那樣的人,說實在的,不值得我花費心思拿捏,到底是有些嫌棄她。你也說了,當初你當她是半個親人,她不是沒法子扭轉處境,與她娘抗爭,與你道出真正的處境不就得了?可她沒那麼做。
「眼下只是看到機會,便急不可待的要我替她殺人,實在是要不得,她的話,就算全是真的,我也只能信三分,算起來,倒是有害無益了。
「再說了,那種人,怎麼配得到老天爺的眷顧重活?即便是真的,我也要跟老天爺對著幹。」
林策忍俊不禁,接著她的話茬往下說:「而她若只是探路石,背後的人見她消失不見,應該會再尋機會,用這類事做文章,您順藤摸瓜就是了。」
「聰明。」裴行昭端起酒杯。
林策也端起酒杯,與之輕輕一碰,「我也曉得,您那樣發落邊知語,也是在為林家剷除隱患,只是不肯說出來罷了。」
裴行昭一笑,「隨你怎麼想。」
君臣兩個喝到後半夜才勉強盡興,裴行昭讓林策在西配殿湊合一晚。
林策卻道:「這要是湊合,那我希望每日都能這樣湊合,來壽康宮歇息。」
「這好說,只要有空就過來,過了戌時我就沒什麼事兒了。喝悶酒不如和酒友一起消磨時間。」
林策眼眸亮閃閃的,「可以麼?我可當真了。」
「西配殿就撥給你了,東配殿是給楊攸的。」
「好啊。」林策笑著行禮,「原本覺著挺喪氣的,現在真是開心死了。」
「滾去睡覺吧。」裴行昭笑著擺一擺手,舉步回了寢殿。
沐浴歇下之後,裴行昭只睡了一個時辰便醒來,輾轉多時,再也無法入眠。她索性起身,洗漱更衣後回到書房,備好畫紙顏料,凝眸沉思一陣,選定了林策某個笑容活潑靈動的畫面,著筆作畫。
這是先前跟林策說過的,要做一幅畫送到林總督手裡。承諾了,便要做到。更何況,林策值得。
早間,林策睡到辰時才醒,起來後看看天光便覺不妙,忙摸出懷表來看了看時間,心焦起來,面上卻不敢顯露,只是和顏悅色地問宮人:「怎麼不天亮就喚我起身呢?」
便有一名宮女恭敬地回話;「太后娘娘交待的,不准奴婢們打擾,由著您睡,說……說郡主橫豎都能騰出睡懶覺的那點兒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