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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盞:「化緣???」
師雲琢沉思道:「若是短時間內接不到委託,便只能這樣了,總之,有我一口湯喝,就不會讓你餓肚子,雲盞,莫要擔心。」
秦雲盞顫聲道:「何至於此啊!」
師雲琢變得有些執拗:「反正,我不會讓他們把你帶去鳴鼎劍宗,絕對不。」
秦雲盞:「」
天爺,他這清高倨傲的美人師兄居然連紆尊降貴去要飯這種情況都想到了?當真是溫和又強大呢
雖然沒有華麗的辭藻,甚至沒有哪怕一句是好話,但不得不承認,秦雲盞被安慰到了。
第70章
鳳襄和石鳶在一旁聽他們師兄弟倆之間的竊竊私房話, 雙雙聽出了痛苦面具。
「不是,你倆沒事兒吧?」鳳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你們倆是劍修唉!又不是家逢變故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菜,再不濟還能去賣藝, 表演胸口碎大石呢,人石鳶當時被困在鶯艷樓也沒像你倆這樣。」
「化緣也要帶上我,別說我還挺感動的。」秦雲盞木著臉道,他不由得回憶起了先前他與師雲琢一同在沛郡買護具砍價的情形:「就是我有理由懷疑下山之後到底是誰養誰。」
「為什麼你們就一定覺得這個老爺爺是來趕你們走的哇!」石鳶在一旁瞪著眼睛發問:「也不見得吧。」
「阿鳶啊!你是不知道咱們扶玉仙盟的人心險惡, 卷生卷死。」秦雲盞搖頭道:「你看這老頭, 不苟言笑, 殺氣騰騰,不懷好意,來者不善!」
「我沒看出來耶!」石鳶說。
「那你還是太嫩了。」秦雲盞老神在在說。
石鳶:「但是我覺得我最近好像說話都有點子准」
沒人再聽她說的話, 因為陽憫長老已款款行至中央。
柳乘風感覺到自己背後匯聚了無數仰慕期待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位領袖,一位救世主,見機會前來,他便大聲央求道:「陽憫長老!!為我們鳴鼎劍宗做主啊!!」
老者側了側頭, 他花白的眉毛拖長,下垂至兩鬢, 看起來憂愁悲憫, 柳乘風泣語道:「簫下隱居被除名扶玉仙盟,早該離開招搖山了, 可他們夥同懸鏡門的祁紅藥欺上瞞下, 賴在絳皓潭遲遲不走, 如今又放出懸鏡門惡徒大開殺戒, 釀成今日這般局面。」他欠了欠身, 露出身後眾人, 「陽憫長老,看看這些無辜受難的同門,乘風心痛,只因這實非天災,而是人禍啊!」
待他「叭叭」的說完,陽憫長老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道:「對於北山之禍,我謹代表長老閣表達惋惜之情,長老閣久居蟬台,對於山外之事鞭長莫及,但對於招搖山中發生的事,卻並非全然不可見。」
柳乘風的表情微微一僵。
「陽憫長老,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陽憫長老不再看他,而是在童子的攙扶之下緩慢轉身。
「哪一位是簫下隱居新入門的弟子,秦雲盞?」
秦雲盞愣了愣,被人在背後推了一下。
「上!」石鳶催促道。
秦雲盞:「???阿鳶你——」
「信阿鳶!阿鳶最近說話老准了!」石鳶握拳低聲道。
秦雲盞沖她齜牙,奈何人已經迎上去了,不得不一腦門官司的正視陽憫長老。
「是我。」他說。
陽憫長老掀起滿是褶皺的眼皮,又垂落,乾枯的唇角不易覺察的上揚了一瞬。
「與蘇九重那小子竟有幾分相像。」
秦雲盞:「?」
秦雲盞:「您這是罵我呢還是——」
陽憫長老:「——年輕時。」
秦雲盞舒坦了:「喔!」
陽憫長老道:「若蘇九重這些年不胡來,有你這樣的英雄少年振興宗門,簫下隱居何至於淪落到這般田地,當真是叫人可恨又可嘆。」
秦雲盞輕輕吸氣。
他倏地扭頭,望向師雲琢,激動的直踮腳,「師兄,師兄!長老他在誇我唉!還是第一次有人誇我是英雄少年唉!」
師雲琢看著他這般模樣,好像屁股後面有個小尾巴在螺旋似的轉,不禁啼笑皆非。
「知道了,你先聽陽憫長老把話說完。」
比起他們這邊兒小範圍的激動情緒,那廂,柳乘風宛如被迎面狠狠打了一個耳光,強顏歡笑也難。
「陽憫長老秦雲盞他——」
「懸鏡門二十年前的舊事我恰好略知一二,故今日前來主持公道。」陽憫長老打斷了他的話語,嗓音微沉,「裘難乃是大乘境符修,即便沒了肉身,想要在招搖山中掀起腥風血雨也是輕而易舉之事,無人能困住他,他利用活人死人棲息藏匿,祁掌教命人挖墳尋找是明智之舉,簫下隱居二人將山頭掀開更是破劫機遇,並非如你所言放出了裘難。」
柳乘風雙目怒張,他顯然沒有料到陽憫長老會這麼一門心思的幫秦雲盞說話,同時否定自己,翕動嘴唇顯然還想置喙幾句,卻不料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柳吟川施施然開口道:「是啊,若是讓裘難尋得機會在這死屍身上修生養息,無人能將他找出,待他重整旗鼓,再趁懸鏡門不備大開殺戒,那後果才叫不堪設想此番真是多虧了雲盞與雲琢,乘勝追擊將他詐出,才免去了懸鏡門往後的諸多後患。」
「吟川仙尊所言極是。」陽憫長老點頭道。
「當真是長老深謀遠慮,我方才竟未看透這一點,真是慚愧。」柳吟川嘆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