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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打牆,這分明就是護陣結界!」她高聲呵斥道:「蘇九重詭計多端,重設了湘妃林中的護陣結界!舊時的口令標識不管用,咱們自然會迷失其中!」
旁人大惑不解道:「這個蘇九重,不是都已經被逐出扶玉仙盟了嗎!往後這地盤被扶玉仙盟收復了,便不屬於他了,這種時候在簫下隱居外布這許多結界,是幾個意思啊?」
祁紅藥高高的昂起頭。
從這裡,她能看見於窮其峰奔騰落下的如素色綢緞般的瀑布,隱入鬱鬱蔥蔥的林和霧中。
「看來,他是想阻止我們進簫下隱居。」祁紅藥低聲道:「他人雖被逐出了扶玉仙盟,卻不想對這塊靈山秀水的寶地撒手呢!」
此話一出,便引得隨行的人炸開了鍋。
「開玩笑,這怎麼可能!」
「絳皓潭和湘妃林隸屬於招搖山,便是隸屬於扶玉仙盟!他不是扶玉仙盟的人,如何可以占山為王!荒謬!」
「修煉聖地應該給到更適合修真又品質高潔的修士,這才能讓修真界變得更好!給蘇九重這等蛀蟲霸占了,豈不暴殄天物!」
「扶玉仙盟明令規定,不屬於扶玉仙盟的人不能於招搖山修煉!蘇九重這是視履歷為無物!公然違反,一大把歲數居然臉也不要了!」
「祁掌教,蘇九重這般戲耍我們,可惡至極,眼下要如何是好?」
祁紅藥幽聲道:「護陣結界爾爾,他忘了我們是做什麼的了嗎?膽敢在我們懸鏡門面前班門弄斧!」
說著,她拔出了腰間銀豪硃筆,
與劍修一樣,符修都會隨身佩戴法器——筆,祁紅藥的這支筆可是赫赫有名,筆桿赤紅如喜,銀豪素白如孝,名為「喜喪刻」。
相傳祁紅藥十幾歲時本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山水畫家,採風時機緣巧合之下以筆入道,這支喜喪刻與她本人一樣,原本也只是一支平平無奇的筆,後來染上了洗不去的紅,這才得此名諱。
祁紅藥在陣卦符文之術上頗有建樹,入道而後便跟開了掛一樣一路飛升之元嬰,故而她現在指揮著懸鏡門諸弟子進入湘妃林尋找勘破結界之法,秦雲盞心裡確有幾分沒底。
蘇九重雖有大乘修為,但到底是個劍修,對陣卦符學是外行,遠不如祁紅藥精通,這護陣結界能不能守得住,感覺還真是個未知數。
柳吟川這廝竟能調動祁紅藥來執行收復絳皓潭與湘妃林之事,看來還是經過老謀深算的結果。
秦雲盞在心裡直打小鼓,手心裡也因為緊張而變得粘稠多汗,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就陸陸續續的看見懸鏡門的弟子們弓著腰背捂著肚子,爭先恐後的衝出了湘妃林。
「不行了,我有點兒犯噁心,我......我要吐了!!!」
「我要出恭!我要出恭!救命!!你們誰帶紙了!!借我用一用!!」
「嘔——嘔——嘔嘔——」
「混蛋!!你吐我衣服上了!!!」「我忍不住......嘔!!實在是忍不住——」
「噗嗤——」
「啊啊啊啊!好臭!!好臭!!你昨天吃什麼了你!!!」
「我昨天吃——唔!!不對,我好像......我好像瀉了!!」
「不行我憋不住了,紙!!我要紙!!!什麼紙都可以!!」
「別要紙了你先把褲子脫了吧!!!」
「大庭廣眾的你要我脫褲子——唔!!」
「噗嗤——噗嗤——」
「額啊!!你稍微忍一下行不行!!行不行!!會死嗎!!」
「會死!!我現在就要死了!!啊我的肚子好疼!!我又要去了——」
「噗嗤——噗嗤——」
「祁掌教我不行了!!!我要請假!!我要請假!!」
「我也是......我也是.......」
一時間,祁紅藥帶來的懸鏡門的弟子們在湘妃林里連滾帶爬,上吐下瀉,地上稀的乾的黑的黃的無所不有,場面別提多壯觀獵奇了,空氣中瀰漫著難以描述的刺鼻氣味,秦雲盞本是躲在草叢後面看熱鬧,此刻被迫捏著鼻子用嘴呼吸,感覺自己也快被熏昏過去了。
不愧是劇毒小王子鳳襄啊......這瘴氣的效果......也太驚人了!
祁紅藥尚有修為傍身,倒不至於弄的太狼狽,此刻她以一塊濕帕子掩面,自湘妃林深處踉蹌退出,臉色卻也是青白交加。
「是瘴氣!!」她大聲道:「都散開!!統統散開!!找有水的地方!!」
說著,她腳下一崴,雪白的靴子踩著一團軟趴趴的東西,竟一下子凹陷了進去!
祁紅藥當即渾身僵硬!
她的表情難以置信,甚至帶了些驚恐,極緩慢的低下頭去。
「混蛋!!!你們!!!!不知道尋個角落裡解決嗎!!」她尖叫出聲。
她到底一介女流,比粗獷的雄性要愛乾淨些,此刻面對一地的天然化肥,頭皮也麻了,半刻也不想逗留。
「蘇九重,這種下三濫的法子你也用的出來,算你狠!咱們走著瞧!」她氣急敗壞的把腳從那團物事裡□□,頭也不回的奔出了湘妃林。
秦雲盞在草里被熏得夠嗆,也是待不下去了,趁亂從林子裡逃了出去。
他沿著青練長階一路下山,任憑迎面而來的山風將那些混濁氣味吹散帶走,這才感覺自己回到了陽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