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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秦雲盞只反擊了一招。」柳乘風越想越有道理,「一定是蘇九重在後面搞的鬼!大乘境界的修為再損耗,也夠秦雲盞用一次的!這對狗師徒, 簡直卑鄙!」
「罷了, 過去的事不必再想, 蘇九重也不能次次傳功於他,一次失手無妨,你好好修煉,後續還有的是機會。」無極子道:「我掐指算過,明後兩日你在木犀鎮會有個機緣,正好,借養傷之名稍作逗留,將這機緣拿到手。」
柳乘風低落的心緒緩解,奇道:「什麼機緣?」
「我還未算出。」無極子有些倦了似的,不大想搭理他:「待到時機成熟,我自會告訴你。」
他們的關係現在出於一個尷尬期,柳乘風也不好過多追問,只能作罷。
兩日後,無極子給出了他訊息,說鶯艷樓今日會有一個叫石鳶的姑娘被拍賣初夜,那姑娘的家世背景極為顯赫,柳乘風需得去將其救下,若能俘獲其芳心,對日後的人脈勢力大有裨益。
柳乘風不是第一次在無極子的指引之下碰機緣,甚至這種事是一刻也不能耽擱,否則結局天差地別,故而甫一得到消息,他便推門而出,不顧同門的諸多關切詢問,腳下帶風的直奔鶯艷樓。
他與無極子皆是志在必得,信心滿滿,可抵達鶯艷樓之後,事情的發展卻叫柳乘風大跌眼鏡。
——鶯艷樓里沒有叫阿鳶的姑娘。
那老鴇因魷怪之事幾天之內仿佛老了幾十歲,妝也不化了,頭也不洗了,坐在大堂里垂頭喪氣道:「阿鳶?別提了,那小妞的運氣真好,有個臭小子男扮女裝,化妝成她的模樣李代桃僵,助她出逃,就在那妖怪大鬧鶯艷樓的前一天,喏,這都快失蹤了小半個月了。」
柳乘風的神色如遭雷劈。
「秦雲盞?!」他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這怎麼可能呢!」無極子在他的靈台紫府內接話,同樣震驚:「我的測算從未有錯!!秦雲盞怎麼可能捷足先登!?」
柳乘風身形一晃,失魂落魄道:「你說得對,無極子,秦雲盞已經開始克我了,他真的......會是我的勁敵。」他慌張的抱住頭顱,「那日我當真應該捅死他!」
無極子艱難的呼出一口氣,冷冽道:
「莫慌,好歹......你的宿光傷了他。」
「那點子皮外傷對秦雲盞而言算得了什麼?」柳乘風急聲道。
「你忘了嗎?那可是宿光啊。」無極子道。
柳乘風忽而一怔,後面的話噎在喉嚨里。
是啊,那可是宿光啊!
以寒玄鐵為主要材料打造的名劍宿光,擁有至冷至寒的劍紋。
所謂劍紋,乃是鑄件材料天生帶來的屬性,會成為劍主的力量加持,屬於大自然的威力,效果往往不可估量。扶玉仙盟中弟子之間常有比試,為了防止劍紋成為影響比試公平性的因素,也為了保護尋常弟子不被劍紋所重傷,所以都會給弟子們佩戴抵禦劍紋的劍穗或是香囊。
簫下隱居鬆散多年,早已不參與內鬥比試,自然不會想到給秦雲盞準備這種東西。
「今晚朔月之夜,陰盛陽衰,有他苦頭吃。」無極子道:「劍紋之力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拔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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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雲琢對木犀鎮不甚熟悉,好在秦雲盞跟鳳襄來時就有跟驛站打交道,故而天黑前終於把馬車租到了手。
蘇九重白日喝多了,晚上睡得如死豬一般雷打不動,還鼾聲震天,幾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人弄進了馬車廂,秦雲盞到底是個病號,精神不濟,師雲琢塞了個軟枕給他,讓他在馬車內抱著打瞌睡用,自己便與鳳襄出坐外面駕車,啟程返回簫下隱。
馬車的速度比騎馬慢上許多,但倒也平穩,從官道駛入鄉道,喧囂漸遠,唯有稀疏蟲鳴此起彼伏。
秦雲盞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陣,而後被活活凍醒了。
他很久沒有發過燒了,這種遍體生寒的感覺十分陌生,他用力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努力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卻還是無濟於事。
渾身都在止不住的打顫。
秦雲盞僵硬的抬起手,錯愕的發現手心裡凝結出了一層白霜,與此同時呼出來的也是陣陣白氣。
為什麼會這樣?!
他有被這詭異的現象所震懾。
是......柳乘風的佩劍?!
他的腦子裡閃過原文中的些許片段,是說柳乘風的佩劍宿光曾斬殺過生於熔岩之中的火性妖獸。
所以那把劍......有寒冰之力嗎?!
連妖獸都無法承受的寒冰之力,人體如何能承受?!
大意了.......
他張了張嘴想呼喊蘇九重,卻嘶聲喑啞,唇齒凍粘著,幾乎分不開,更難以發聲。
好冷,真的好冷。
寒冷像是某種蟲類,在他的身體裡鑽來鑽去,於血脈之中繁殖侵占,又拼了命的在吞噬著他有溫度的血肉肌理,連他的呼吸也要凍結了。
一瞬間,秦雲盞生出了幾分幻覺,像是被推進了殯儀館的停屍櫃,被人從外面鎖上櫃門。
他還有一口氣,卻要被迫等死,變成一座沒有生命跡象的冰雕。
恍惚間,馬車停了,有人撩了車簾進來。
是師雲琢。
秦雲盞冷的神志不清,只知道本就不寬敞的馬車廂內由於師雲琢的出現而變得更加逼仄,男人的身形由上而下將他覆蓋,師雲琢伸手剝落了他肩頭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