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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
無論是從之前姬遷所說的那些顧慮來講,還是從這場行動的危險性來說,簫下隱居既然沒有被牽扯進來,就沒有任何道理讓自己再陷進來。
無悲老者合上雙眼。
「人要懷揣著希望......」
「希望不是痴心妄想。」姬遷搖頭說著,不經意的看向院外。
他只是隨隨便便一看。
破空而出兩道盛極的劍光,一道蒼青如天山之雪,一道金赤若旭日朝陽,照亮了他的眸子。
兩道劍芒明明截然不同,卻在落下的瞬間毫無壁壘隔閡的交融,轟然砸在了整個閒莊的頂端。
閒莊地動山搖。
屋子內的十宗之主都不約而同的站起來了,無悲在程文錦的攙扶之下勉強站定,隨著眾人一同往門前的院落中涌去。
天空中奇異的光輝亂閃,像是下了一場不怎麼幹淨的流星雨,隔著一扇院門,他們聽見了一些動靜,很輕微,不怎麼熱鬧,這讓人很難揣測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悲和程文錦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憂心忡忡的神色,但下一刻,這扇他們始終不敢靠近的院門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個細骨勻亭的少年提劍跨入。
他手中的劍如冰如雪,又仿佛融入了海的色澤,那青綠之色與他眉心輕輕晃蕩的孔雀眼交相輝映,俊美不可方物。
「師兄!找著了!」他扭頭,神采飛揚道。
姬遷的舌頭有點兒打結,同時感覺腮幫子有那麼一點兒疼,像是被人抽了一樣。
「還真殺上來了?」他喃喃道。
話音未落,那少年便抬手指著他,興奮道:「喔!你我認得!紅姐說長了三撇小鬍子的!找到你就是找到大部隊了!前輩!你是姓姬吧!」
姬遷:「?」
這話他聽著是說不出的難受,剛想分辯兩句,又聽秦雲盞大聲道:「師兄!我找到飛虹壩的姬壩主了!」
姬遷:「......」
第123章
他精神抖擻的吆喝完, 外面跟著走進來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劍修,背負劍匣,手提朝光淨, 另一手在他的腦袋頂上輕輕拍了一下。
「祁宗主說的是飛虹堡不是飛虹壩,你怎麼聽的?」
「喔!飛虹堡啊!」秦雲盞說:「難怪我剛才念著感覺怪怪的。」
姬遷:「......」
這一刻,姬遷有點兒想給自己換個姓兒。
程文錦攙扶著無悲老者穿過人群走上前去, 無悲老者看見這二人, 幽聲道:「二位賢侄......」
師雲琢與秦雲盞雙雙提劍拱手。
「師雲琢。」
「秦雲盞。」
氣宇軒昂。
程文錦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掃過秦雲盞腰間的腰牌,被其上奪目的光澤震懾了一瞬, 卻也沒有多言, 倒是姬遷大叫一聲:「你幾時元嬰了!」
秦雲盞想了想, 淡定道:「很早, 具體我也不知道。」
姬遷又指著他的劍道:「這是!!」
秦雲盞道:「定山河。」
姬遷:「你們——」
秦雲盞:「沒錯四把古劍我們家占了三把。」
姬遷:「!」
他本想質問一句憑什麼, 話卻梗在喉嚨口說不出來,跟前這二位的態度都淡泊到了一種理所當然的地步, 事實上修真這種事兒就是很沒有道理,為什麼你的修為進度快, 他就是死活破不了境,為什麼好劍就是稀罕你不稀罕他?誰也說不清楚, 所以即便嫉妒, 也沒什麼好問的, 自取其辱罷了。
「秦小真人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程文錦感慨道。
「過獎了。」秦雲盞道。
無悲老者張了張嘴, 似是有話想問, 但是最終,他的眼底閃過幾分羞慚之色。
師雲琢橫目,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
「無悲真人。」他倏地拱手道:「令徒徐致遠,蓄謀毒害我師尊, 又意圖冒犯劍閣的宋鯉姑娘,昨日被正法於湘妃林。」
「什麼?!」無悲面露驚駭。
「先斬後奏,還望真人恕罪。」師雲琢道。
他態度恭順,沒有先發制人的問責,反倒道了歉,無形之中給了遲遲無法開口詢問的無悲老者一個台階下。
無悲的眼神恍惚了須臾,後慢慢道:「你們的師尊如何了?」
「性命無虞,但窮奇的傷,我們會另找人醫治。」師雲琢道。
他說的含蓄,無悲卻也聽明白了,低低的嘆了口氣。
「對不住......」他喃喃道:「我身為師長,竟然不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
「不關你的事。」秦雲盞說:「前輩,是柳乘風蠱惑了他,答應他說讓他繼承霜行峰他才鬼迷心竅走上邪路,成了柳乘風的棋子。」
「竟然是為了這樣的原因......」無悲老者輕輕搖頭,苦笑道:「小真人,你也勿要安慰於我,他若不存這份作惡的心思,任誰蠱惑都不會有用,罷了,就當是清理門戶了。」
「說起來,你們二位是怎麼上到這龍泉峰來的?」姬遷尚在一旁盤算利弊關係,擰著眉頭髮問。
「御劍。」秦雲盞道:「落地又走了兩步。」
「沒有人圍堵你們嗎?鳴鼎劍宗的那些發了瘋的弟子!」姬遷道,他一面說著一面跨出院門去看,而後尖叫起來:「老天!你們殺了好多人!」
院中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濫傷無辜手沾性命一事在他們看來如越雷池,但秦雲盞卻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