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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古里古怪,秦雲盞卻是落了個輕鬆,他琢磨道:「師兄,我們近些日子,要不就不要出來了吧?反正我這次下山買了好多的柴米油鹽,夠我們在簫下隱居里宅居一段時日的了。」
「真打算當縮頭烏龜?」師雲琢道:「你沒聽祁紅藥說麼?她明日還會來。」
「正是因為她會來,所以才不要正面起衝突啊!」秦雲盞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你今天同她講道理不是講的聽通順的麼?」師雲琢道。
「哎呀師兄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秦雲盞嘆氣道:「還通順,通順個鬼啊,真通順的話她就被我說通了,哪還會有後面那些破事。」
「我看不然。」師雲琢道:「你一口一個紅姐,她至少將你的話聽進去了七成。」
「咦?」秦雲盞奇道:「真的假的?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師雲琢道:「否則她今日做什麼給你時間喘氣?乘勝追擊把你我扣留在那兒,逼師尊露面不就好了?」
「他們難道不是因為害怕師兄你嗎?」秦雲盞納悶說,他說出口覺得這個詞用的不夠禮貌,遂改口道:「不,不是害怕,是敬畏!」
師雲琢的眼神晃了晃,而後低微的哼笑了一聲。
這聲哼笑里的情緒頗為複雜,叫秦雲盞有些看不懂了。
「何來敬,又何來畏?」師雲琢嘆了一聲,懶懶道:「一個連本命劍都拔不出來的劍修,有什麼敬畏的必要嗎?」
秦雲盞倏地噎住。
他驀然間回想起了柳乘風的話,以及方才祁紅藥說的話。
師雲琢的這些經歷,原文中都是沒有的。
此前他不願相信,只認為這其中多少有些道聽途說的成分在,亦或是師雲琢有旁的原因或是苦衷。
但如今,師雲琢竟是親口承認了?!
他很想問師雲琢為什麼會和朝光淨鬧成這樣,但轉念又想,若是師雲琢知道其中緣由,便也不會讓這些發生,更不會到如此地步。
秦雲盞震驚不已。
但更多的卻是一些懊悔情緒。
——他就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說話不經腦子的嘛!沒事兒又提這樁幹嘛,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師雲琢感覺他的便宜師弟抽走了自己的胳膊。
他的心底不免有些空落,隨後手臂一沉,秦雲盞竟然直接把他的臂彎抱緊了懷裡,整個人沒骨頭似的貼著它,活像個手部掛件兒。
「他們怎麼樣無所謂,師兄,有我敬畏你就夠了!」少年大喇喇的說著,眼睛裡閃爍著的光清潤如泉。
師雲琢怔了怔,莫名的感到心底的那片空處被填實了。
「你?很重要嗎?」他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淡淡的別開目光:「先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拜託,我可是你獨一無二的親親師弟啊!」秦雲盞道:「光這個還不夠有分量嗎!」
「按斤稱吧。」師雲琢說。
「師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說你有不對,本師弟也一定會說『啊對對對師兄說的都對』!」秦雲盞說:「我敢打賭,你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我一樣忠誠的小師弟了!」頓了頓,他揶揄神秘的朝師雲琢眨眼,「再偷偷告訴你一句,在我心裡,你最偉大,連師尊都只能排第二。」
師雲琢落下目光。
他斜眼瞅著秦雲盞,心裡很奇怪。
這個傢伙好像始終能保持著一種渾身充滿能量的狀態,像個太陽,能溫暖一切靠近他的人和事物,哪怕對方只是陌生人。
這大概歸功於他滿肚子的體己話信手拈來,對這個人能說,對那個人也能說。他看起來總是那麼真摯,真摯到讓人會無條件相信他的話,遑論是敵是友。
但無論是敵是友,最終都會被他哄到心花怒放的地步。
他是怎麼做到如此的?
師雲琢心口微暖,好氣又好笑。
「所以,我又是你唯一的哥咯?」他沒頭沒尾道。
秦雲盞:「?」
他反應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師雲琢在玩梗,忍不住狠狠的打了個寒戰。
「師兄,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個人不太適合講笑話。」他木著臉道。
「沒有。」師雲琢說:「怎麼了?」
「那我現在告訴你了。」秦雲盞說。
「你這是在教師兄做事?」師雲琢把胳膊收了收,居然單手將秦雲盞提溜了起來,少年隨著他的動作被迫湊近了,半仰著的臉放大,純真無邪的樣子。
「剝奪師兄講笑話的權利?膽子很大嘛秦雲盞。」師雲琢朝著他挺翹的鼻樑吹了口氣。
秦雲盞縮了一下,訕訕然賠笑:「......你怎麼會這麼想!」
夜色下,師雲琢削薄的唇角一點一點揚起,清冷之餘,竟帶了幾分妖異的美:「不知好歹的小狗。」
秦雲盞:「?」
秦雲盞:「你說誰?」
「誰應我我說誰。」師雲琢將臉轉回去,神色怡然,腳步也輕快:「這個笑話我也很喜歡,」
秦雲盞:「???」
秦雲盞:「這算哪門子的笑話!」
秦雲盞:「不要隨便給人起外號啊喂!」
師雲琢悶著發笑了一陣,連帶著胸腔也震動,「秦雲盞,你嘴上說著「敬畏」二字,實則對我可半點「畏」也無啊。」
秦雲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