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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雲琢咬了一下唇角,而後與祁紅藥一併旋首看向正立志當修真界第一砍夫的蘇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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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重又砍完了一輪。
那些凡人沒見識過他手劈不周山,也不知大乘境劍修應該是個什麼模樣,單看他現在揮汗如雨,只覺得他的劍是鋒利的,人是力大無窮的,遂紛紛拍手叫好。
蘇九重就從石家的家僕那裡收穫了許多的讚揚,煞是快活。
直到師雲琢與祁紅藥並肩而至,他毫不客氣的從祁紅藥那兒拿了碗涼茶一飲而盡,洋洋自得道:「紅藥啊,俗話說偏聽則明,兼聽則暗,我覺得你對我們師門尤其是我!誤解頗深,今兒得好好改改!」
「哦?」祁紅藥面無表情道:「九重仙尊,那你倒是說說,我對你誤解在何處?」
蘇九重一拍大腿,將那茶碗尋處放下,振振有詞道:「其實我是一個相當負責且正直的師尊,我一直沒有停止過教導我的徒弟們,要積德行善,要勤修不倦,劍修執劍就是為了守護蒼生——」
祁紅藥挑了一下細長的眉,皮笑肉不笑道:「那我敢問一下這位負責任的師尊,三日後劍閣門開,你可為你的小徒弟弄到一張入劍閣的行印了嗎?」
蘇九重的臉頰僵住,而後笑容漸漸消失。
師雲琢抬手,用力撐住自己的額頭,「老天......」
「三日後?!」蘇九重跳起來大驚道:「劍閣三日後就開了?!我怎麼不知道啊!」
「你還真不知道啊?」祁紅藥麻了,「合著我不提醒你,你就打算讓這事兒直接過去,全宗門上下無事發生唄!」
蘇九重看起來還挺著急:「......沒人告訴我呀!」
「這還需要別人告訴你嗎!」祁紅藥恨不能上去晃晃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有幾斤水:「你身為一派之長,不知道自己個兒去打聽嗎!再者整個招搖山,整個扶玉仙盟,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你不該反省一下你自己嗎!」
頓了頓,祁紅藥的情緒歸於死水般的平靜,「哦,不奇怪,畢竟你連自己的宗門幾時被扶玉仙盟除名都不知道。」
蘇九重:「......」
「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祁紅藥說:「一個劍修宗門,要讓徒弟錯過一年一度的劍閣門開,你這是預備讓秦雲盞在簫下隱居種一年田?」
她字字句句都跟針一樣扎蘇九重的心窩窩,但偏偏扎的還都很到位,針針見血,讓蘇九重難以反駁。
這大乘境開始抓頭了,把一頭雞毛似的灰白頭髮抓亂,良久才訕訕然道:「謝謝你啊紅藥,專門將此事告知於我,不然雲盞......可真要輸在起跑線上了。」
「那你打算如何?」祁紅藥沒好氣兒道。
蘇九重沒吭聲。
他緊鎖著眉,英挺的眉骨壓著眼眶,餘光瞥向不遠處竄上竄下的小徒弟。
秦雲盞正追在兩個懸鏡門的弟子背後。
「小郭!小李!我新學了幾個劍招!跟我過兩招怎麼樣!」他積極道。
「不打不打,祁掌教說過不能跟沒修為的人動手,一來出招無收穫,二來這裡又不是演道場,萬一打出問題是要負責任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修為!」秦雲盞幾步擋住他二人的去路,叉腰道:「哦,你看不出我的修為唄!那沒準兒我的修為比你高呢!」
「秦雲盞你是不是傻?」那兩個弟子頓足,撩開衣袍,露出了隨身攜帶的腰牌,「逢春木的腰牌會感知人的氣息,你有多少靈力修為,上面可都顯示著呢!」
秦雲盞定睛一瞧,又低頭撥弄了自己的來瞧,果不其然,這腰牌上有一圈圈細細的紋路。
猶如溝渠灌水般,懸鏡門二人的腰牌上都有一截淡淡的金光閃爍,或長或短,或明或暗。
「我是築基前期,他是鍊氣後期,祁掌教元嬰期,這一圈兒都會閃閃發光的,你看多了腰牌就能識別了。」
秦雲盞「啊」了一聲。
自己的腰牌,黑不溜秋,黯無光澤。
「你還是先引氣入體了再說吧。」
「就是,而且你如今連個趁手的法器也無,你手上這是什麼?樹杈子嗎?」
「都別說我們的筆是劍閣里出來的法器,就是一般的刀劍,靠你這樹杈子也擋不住吧,算了算了,還是改日再說吧。」
秦雲盞心知他倆也是為了自己著想,失落的「啊」了一聲,「也罷......」
他撓著頭,捏著自己的樹杈子又去空地上自娛自樂去了。
「他使得這招是......鶴鳴九皋?」祁紅藥看少年提著樹杈橫空一刺,身形曳晃如馳,勁練有加,不由得駭然。
「你看出來了?」師雲琢道。
「自然,我又不瞎。」祁紅藥不乏讚許說:「沒想到你們師尊師兄二人自己擺爛,授起功法來卻還有幾分專業素養,秦雲盞這幾下起手俊的很。」
她話未說完,旁邊那兩位突然開始了此起彼伏的乾咳。
「怎麼了?」祁紅藥納悶道:「還不稀罕旁人誇你們了?」
「......受之有愧。」師雲琢的目光微微懸浮,滿腦子只有自己畫出的那堆火柴人,難得心虛。
蘇九重則長嘆了一聲。
「我現在就去劍閣。」 他以大手按住眉心,語氣堅定了起來,整個人也若岳峙淵渟,變了個樣,「這次,我一定要幫盞兒弄到一把稱手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