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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外頭的那些嗎?算不得是個人。」他揮揮手道:「殺就殺了。」
收穫了大批駭然的目光,師雲琢的話則更為大逆不道。
「即便是人,助紂為虐行不義之舉,也是死有餘辜。」
他字字珠璣,擲地有聲,冷如山泉,叫場上眾人都沉默了。
「師賢侄,你就不怕傷及修為前途?」程文錦默了片刻,問道:「到底曾經都是同門......」
「若是要違背大是大非的原則才能爭得一個飛升,我看這世間離亂套就不遠了!」秦雲盞說,隨手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我們不僅要殺上來,還打算殺下山呢!」
這一刻,眾人從他二人身上看到了一股獨屬於劍修的豪氣,姬遷站在門外,插不上話,只覺得兩頰發燒。
在扶玉仙盟這麼多年,他努力的對鳴鼎劍宗俯首稱臣,在柳氏手下討口飯吃,他有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酣暢淋漓的感受了呢,他的劍又有多久沒有好好出鞘過了呢?
「秦小真人!」姬遷猛地握住了腰間的劍柄,胸中盈起一團熱氣,轉首道:「不如我隨你們——」
話音未落,天空中雷雲團聚,竟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一般,逆著風朝著龍泉峰的最頂端匯聚了過去。
眾人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眺望遠處,但見絳紫色的雷電之光轟然砸下,一道接著一道!
「這是——是誰又破境了嗎?」無悲真人的聲音夾雜著驚異。
「不會吧?」姬遷的喉嚨一陣乾澀,「那個位置是龍泉殿,總不至於是那元嬰境界的柳乘風吧!」
「元嬰之後就是洞虛。」秦雲盞沉吟道。
「這怎麼可能呢!!」姬遷只覺得心口一梗,今日再受不了類似的刺激,嚷嚷道:「他才元嬰了幾日啊他!古往今來還沒見誰的修為漲速能快成這樣!就算是師仙君也花了一年有餘才從元嬰到洞虛——」
「他吸了旁人的修為。」程文錦打斷了他的話,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吸人的修為?!」秦雲盞昂首對師雲琢道:「我們之前在鳳家莊,那鳳綏好像也幹過類似的事情。」
「整個扶玉仙盟都在他柳乘風的手底下,他現在豈非是想吸誰就吸誰?」姬遷方才生出的幾分熱血在這一刻冷卻透頂,懊惱道:「這這這,這誰還能打的過他!要是誰運氣不好落到他手裡,成了他的食糧養分,以諸位的修為境界......那才叫大禍臨頭!」
他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眾人面面相覷不予應答。
「趁著墮仙坑未開,先下山,再從長計議倒也可行。」師雲琢倒也不欲強人所難,輕聲道。
「哦。」秦雲盞撇撇嘴,「那就下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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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搖山上別的不多,就傳送點奇多,有時候除了眾所周知的一些大傳送位,還會有一些小傳送陣是修士們自己設立繪製,用來逃學或是私交以用。
閒莊後的大部分傳送點都被駐守,雖說交戰不是不能取勝,但在這種情況下自然還是能不起衝突就不起衝突,以免打草驚蛇,但秦雲盞的小狗鼻子異常靈敏,他在草里翻了翻,居然真讓他翻到了一處小傳送陣。
眾人依次順著這處隱秘的傳送點離開,秦雲盞站在最後邁了邁腿,又將腿收回來了。
「怎麼?」師雲琢道。
「我不甘心。」秦雲盞說:「這麼走了,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這麼把招搖山都對柳乘風拱手相讓?憑什麼啊!」
「唔......」師雲琢若有所思的點頭。
「你嗯是什麼意思啊?」秦雲盞往後撤了一步,靠近師雲琢。
「英雄所見略同的意思。」師雲琢說:「不過你也看見了,現在的柳乘風很危險,非常危險。」
「我倒覺得,任何危險的產生,都是由於火力不足。」秦雲盞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定山河,眼神里儘是愛不釋手,轉瞬間,又是一抹堅毅舔上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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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莊重奢華的龍泉殿,此時此刻宛若一間停屍房。地上橫陳著許多屍體,最外面的還只是各門各派中的一些剛入門的以倒屍梅助長而成的新弟子,在往內,柳乘風的手下竟然一左一右的按著兩個洛水梵音閣的音修。
那兩個音修都奄奄一息,從腰牌來看,都至少是築基往上的水準,柳乘風像捏著兩個西瓜一樣捏著他們兩個的天靈蓋,深呼吸。
他的五指收緊,那兩個音修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痛苦,瞳孔上翻,渾身都在不住的抽搐,未幾,便迅速鬆弛了下來,像是沒骨頭一般被柳乘風扔到了地上。
柳乘風緩緩睜開了眼。
「從洞虛到大乘境,還需要吸多少人。」他扭頭問身旁的中年人。
「你才剛剛洞虛,這麼心急真的好嗎?」無極子端著茶杯,幽幽道:「神州大陸統共也沒有幾個大乘境,那些大乘境無不是經歷了百年有餘的世事變遷才得以悟道,你才多大......」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成為最年輕的大乘境!」柳乘風打斷了他的話,狠狠道:「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對我俯首稱臣,敬畏我,仰視我!」
「那你光吸這些小修士是沒有用的。」無極子道:「得吸金丹,吸元嬰,吸和你一樣的洞虛境。」
「那我閒莊裡的那些老東西可就派上用場了。」柳乘風大笑了起來,他忽有所感,猛地拔出宿光,踏著滿地的屍體,朝著殿外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