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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沒錯,這兩個自以為是的蠢貨不日定會去找石家小姐的麻煩。」無極子道:「你既提前得知,即可來個神兵天降,英雄救美,倒時候有這兩個猥瑣的蠢貨襯托你的雄姿英發,還怕那小妞不對你芳心暗許麼?」
柳乘風沉思幾許,漸漸露出了瞭然的神色。
「是啊,有道理!」他說著,卻又擔憂道:「可是秦雲盞到底是先入為主了呀。」
「當初在木犀鎮,是叫秦雲盞那小子捷足先登了,難免博得了這石家小姐的幾分歡心,但依據那老鴇描述,秦雲盞當時是穿女裝以自身李代桃僵,手段屬實是低級破爛,就算是救了石家小姐一命,也必定沒在石家小姐心中留下太好的印象。」無極子條分縷析的說道:「而你,華衣金冠,一表人才,屆時負劍降臨,英姿勃發,盡顯本領強大,不比秦雲盞的出場要高端千倍百倍嘛!定能勝過他!待石家小姐傾心於你,這石家京沛商會的所有財路還不都是為你所用,你爹必定會重新重用於你,一切不都如虎添翼了嗎!」
柳乘風聽他描述著,腦海里逐漸浮現出自己風采卓然的形象,當即喜不自禁。
「前輩,您當真是高瞻遠矚啊!」
第42章
在石鳶的統籌指揮之下,懸鏡門聆廟的修繕工程準時準點的開展了起來。
石鳶自帶了二十幾個能人巧匠,購買石材,重繪圖紙,分工合作,查漏補缺。懸鏡門一干人等以傳送陣直接將人和東西搬進搬出,祁紅藥批量趕製了一批引水符,將遠處的山泉引到近處供匠人們使用,又以懸咒符代替吊繩,將圓木板石運上運下,效率奇高。
簫下隱居一行人則履行諾言,以蘇九重為首,全員出動,混在人群里幫忙打下手。
蘇九重一個劍修沒別的本事,卻還死要面子臭顯擺,索性原地當起了砍夫,將兩人合鋸要鋸上一整天的木材石料一劍斬斷。
祁紅藥看他這般賣力,破天荒的網開一面,全程一句嘴他的話都沒說。
秦雲盞臭名在外,懸鏡門諸弟子耳濡目染,原本都對他敵意尚存,不說話也避著走,但架不住秦雲盞渾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他一會兒湊到這裡幫忙,一會兒湊到那裡搭把手,吃了白眼也視而不見,熱情洋溢,懸鏡門眾人大抵是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最後各個吹鬍子瞪眼的也累了,索性放過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甚至與秦雲盞搭起腔來。
「秦雲盞,不是說你生來是陰陽臉,醜陋無比嗎?」一個弟子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道。
雖說這話算是問出了所有人心□□同的疑惑,但問的可謂是唐突至極,無禮至極,他被一旁的同門師兄用胳膊肘用力拱了一下,吃痛的同時不由得訕訕然,「我就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我現在難道不醜?」秦雲盞卻不慍不怒,笑嘻嘻反問道。
那弟子心想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你現在何止是不醜,簡直是天仙下凡似的美人。
旁邊兒湊過來一個年齡更小的弟子,細聲道:「此前我以為祁掌教已經極好看了......」
「這可不敢比不敢比。」秦雲盞擺手道:「你們祁掌教確實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我這臉上其實是抹了東西的,胎記還在。」
「但你長得其實不賴啊!」
「而且人好像也沒有外面傳的那麼......那麼兇殘。」
「是吧,其實我人超好的。」秦雲盞撲過去一把摟住了那幾人的脖子,「來感受一下盞哥我的熱情吧!」
「我前年就入門了,怎麼你還自稱哥啊!」
「我們又不是一個宗門的!你怎麼——這麼自來熟!」
祁紅藥站在不遠處,手中正端著幾碗晾涼的茶水,遙遙看見秦雲盞一言不合就跟門中弟子打成一片,不禁哼笑了一聲,略有無奈的搖頭。
適逢師雲琢路過,她道:「你這個師弟,當真是有點兒東西在身上。」
類似的感觸師雲琢早已有過,他現在對秦雲盞這風一樣沒個定性歸處的性格爛熟於心,毫無波瀾道:「的確如此。」
「湘妃林和絳皓潭的歸屬問題——」祁紅藥道:「我暫且按下不表,看你們往後的表現。」
師雲琢足下微頓,回過頭來。
「不怕柳吟川來找麻煩?」頓了頓,師雲琢皺眉,「還是說已經來過了?」
祁紅藥嫣紅的眉尾上揚,「黎真來過,被我罵走了。」
「可以啊祁掌教,都敢教訓鳴鼎劍宗的來使了。」師雲琢語氣依舊平淡,字裡行間卻多少夾雜了些陰陽怪氣。
「你少挖苦人。」祁紅藥冷笑一聲說:「我替扶玉仙盟做事,又不是他鳴鼎劍宗的幕僚,到目前為止看來,你們師門還不算無藥可救,值得一個機會,再者,秦雲盞有一話說的有理,凡事有主次之分,不可本末倒置,比起趕你們走,顯然本宗門自己的事情更重要。」
兩人放眼看去,秦雲盞已不知從哪兒拎了一根樹枝,跳上跳下比比劃劃,樂在其中,祁紅藥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對師雲琢道:「對了,三日後劍閣門開,你們師門可有替秦雲盞做什麼打算?」
她原本只是順嘴一問,卻不料師雲琢的表情豁然僵住。
「你說三日後,劍閣門開?!」他的音調拔高了些許,驚訝不已。
祁紅藥默了片刻,匪夷所思道:「你該不會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