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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放出後,屋內出現了短暫的詭異寂靜。
片刻後,還是那中年修士陰陽怪氣的打破了僵局。
「無悲真人,你這是想戕害誰呢?」他說:「以目前的狀況來看,破陣免不了要與那些持鼎的年輕人以命相搏,到時候破陣之人手上難免要沾染了人命,傳出去說是迫害小輩草菅人命,名譽受損事小,與那簫下隱居的師雲琢一般阻礙了修為境界那才是大事。」
無悲老者的眉峰緊緊的蹙了起來。
「那照姬堡主的意思,我們就應當心甘情願的被困於此?」
「被困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姬遷抱臂說:「說白了我們眼下也沒有生命危險,無非就是在這閒莊內休養幾日罷了,沒道理為此毀了自己的錦繡前程!」
「你當柳氏父子將你關在此處是為了將你當上人伺候嗎?」無悲老者的嗓音低了幾分,冷冷道:「姬堡主,你前日在對柳氏父子奴顏婢膝,甘願將飛虹堡門戶大開之時,可曾想過也會與我們一樣被扔到這閒莊裡當囚犯一樣關著呢?」
他的話帶了刺,犀利冷冽,像是刺中了姬遷的痛處,姬遷一拍座椅扶手跳了起來,拔了腰間佩劍指著無悲老者道:「無悲,我敬你年齡大才不動你,你莫要倚老賣老嘴上沒個把門的!」
無悲佝僂的身形巋然不動,只長眉顰起,這時,一位斯文清秀的音修起身擋在他跟前,拔出腰間的玉笛與姬遷對峙道:「姬堡主,我看你一無病痛二無孕事,霸占著椅子算什麼事兒?你若真有敬老之意,不如把椅子讓出來給無悲真人。」
「程閣主,你少在這兒當理中客。」姬遷冷笑一聲,倒也不欲在這裡與人內訌,更何況對手是洛水梵音閣的程文錦,扶玉仙盟中為數不多的洞虛境,「不然,你帶頭去破陣啊!」
程文錦的眸光微暗,無悲老者低聲道:「程閣主,不必勉強......」
程文錦的眼中閃過幾分決然之色,他忽的手持玉笛,轉身疾步走到院落之中,橫笛於唇邊,一縷急節清破的笛音吹出!
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循聲看來。
這笛音澄澈高亢,引起疾風盤旋,將庭院內的樹木震的「簌簌」狂抖,院落正上方的天穹之中隨之轟然鳴響,那一根根灰色的結界光束在他的音浪撞擊之下乍然顯形,搖晃出了虛影,下一刻,程文錦的靈力音波像是被吸納了進去,一團陰雲在穹頂之上凝集,似有電閃雷光在其中翻滾,無悲老者面色驟變,失聲道:「程閣主小心!!!」
一道悶雷直擊而下!竟是將程文錦方才輸送而出的音波力量反噬回落,程文錦眼疾手快,撤了笛音急掠而退,他所在之處的大地被砸的凹陷下去,一片焦黑!
「好邪的陣法!」他怒聲道:「柳乘風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
那廂,姬遷原本還打算嘲笑程文錦一番,此刻卻也微微變了臉色。
「我聽說......那柳少宗主還習得了一種能吸納旁人修為的本事。」他顫巍巍道:「他之前就打暈了我飛虹堡的幾個弟子,吸了他們的修為。」
「荒謬......荒謬至極!」無悲老者搖頭道。
「難不成他將我們困縛在此,也是為了來日吸取我們的修為麼?!」程文姬錯愕道:「若當真是如此,那我寧肯就地自刎!也不要成為這混帳的養料!」
「我還不想死......」姬遷頻頻搖頭道:「可沒了修為,那是比死還難受啊!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我們現在已是籠中鳥瓮中鱉了。」無悲老者搖頭嘆息:「唯一能盼的,怕只有那幾位尚未被擒的兄弟宗門了......」
「懸鏡門的祁宗主已經墜崖了,劍閣的陸閣主半身殘疾......我方才隱約看見他們有帶不少劍閣的弟子上山,怕是劍閣也已經被攻破。」程文錦低聲道:「那剩下來的不就只有簫......」
「簫下隱居?!」姬遷大呼道:「那我們當真是沒什麼盼頭了!」
程文錦與無悲老人皆幽幽的回眸看他。
「你們看我做什麼!」姬遷梗著脖子叫道:「蘇九重那窮奇的傷至今沒好,無悲,我可聽說他的傷是你座下弟子徐致遠治的,治了一年多,把簫下隱居的靈石儲備都掏空了,半點好轉也沒有,蘇九重連劍都拔不了,整是廢人一個,你們難不成還要指望他的兩個徒弟?」
「致遠替九重仙尊治傷?!」無悲老者詫然道:「此事我怎麼不知曉?!」
「你不知道?!」程文錦也有些驚訝,而後道:「哦我想起來了,蘇九重從瀛洲回來的時候,你還在閉關,所以他們才退而求其次找了徐致遠。」
「窮奇的傷不好治,須得用到我座下的一張古方。」無悲老者道:「可致遠從來沒有為此事來找過我,我也無從知曉——但不管怎麼樣,也不該治上一年啊!」
「好傢夥。」姬遷咋舌道:「無悲,若當真如你所說,徐致遠這算是誤診了吧!你們跟簫下隱居的梁子結大咯!」
「你莫要說風涼話!眼下霜行峰跟簫下隱居結下樑子,你有什麼好處?」程文錦道。
「結不結梁子的,也沒什麼說法。」姬遷攤手道:「那師雲琢跟你一樣也不過是個洞虛境,且本命劍一會兒能□□一會兒不能□□,水平時高時低,秦雲盞就更不用說了,築基唉!本命劍都沒得,一看就不是塊兒修仙的料,你指望他們倆殺上龍泉峰來破陣救你?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