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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盞當然不想這樣。
師雲琢現在就是他心裡的寶貝疙瘩,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師雲琢受傷受辱,柳吟川這番話戳到了他心底最敏/感的哪個點,讓他不免感到躑躅不定。
他扒拉了一下師雲琢寬闊的肩,十指扣緊,小聲道「師兄不然,我還是跟他們回去一趟吧,反正我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我不會承認的,我去把事情說清楚!」
「我覺得你剛才說的夠清楚了,正常人都該懂。」師雲琢冷冷道「蠢貨麼?你說一萬遍他們也不會懂。」
秦雲盞「哇你真的有一丟丟刻薄。」
秦雲盞「但是有一句俗話叫做雙拳難敵四手」
師雲琢「你這是覺得我不行?」
「沒有啊!」秦雲盞說「我就是又想起了一句俗話叫做猛虎難勝群狼,還有一句俗話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
師雲琢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沖他捏響了指骨「你再給我背一句俗話,我保證,會在撂倒他們之前,先把你的腿打斷。」
秦雲盞「」
第67章
師雲琢的劍意未發已是極具威懾力, 鳴鼎劍宗眾人皆是戒備森嚴。
但不知怎麼的,師雲琢扭過頭去秦雲盞說了幾句私房話的功夫,這股子鋒利無比的劍意就調轉了個方向, 往他們師兄弟之間碰撞來去了。
眾人的呼吸順暢了幾許,不禁對秦雲盞刮目相看。他們心想好傢夥, 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能內訌的嗎?惹得自己唯一的保護傘師兄生氣,秦雲盞當真是是個狠角色。
秦雲盞覺得師雲琢這句話不像是開玩笑, 縮了縮脖子蔫兒了。
那廂,鳳襄與祁紅藥護著石鳶短暫的藏匿於一處巨石背後,將不遠處的一切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祁紅藥的面色微微發白。
「我覺得你需要去替雲盞作證。」鳳襄說「不然,他勢必要把這口鍋背實了。」
「我何嘗不想, 只是如今我說的話, 大概也沒有人會信。」祁紅藥低聲說。
鳳襄皺眉道「他們說是你的那位前師伯裘難奪了江紹元的舍做了這一切,可你難道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你當初不是對鬼靈之氣格外敏銳嗎?」
祁紅藥不語,她咬緊了下唇, 神色凝重非常。
「我看這種時候,大概只有那位裘難師伯再露面, 現場表演一個奪舍,雲盞哥才能洗清嫌疑了。」石鳶在一旁唉聲嘆氣道。
祁紅藥的眸光猛地一凜, 她扭頭,看向天際的某一處。
一團碧瑩瑩的鬼火不知何時竟從那全盤翻覆的陵寢中升騰而起。
鳳襄此前挖墳的效率如龜爬,大半個晚上也無甚收穫,讓她一度覺得自己的推斷有誤。
但托秦雲盞與師雲琢這兩位破壞力堪比瘋狗一樣的劍修的福, 他們的祖宗墳地無一倖免悉數遭難, 卻沒想到竟陰錯陽差, 居然將那邪物炸出來了!
那團鬼火漂浮著若無枝可依一般, 而後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沖入了遠處的人群之中,祁紅藥失聲道「不好!」
鳳襄呆了呆,二話不說垂了手去揉石鳶的腦袋瓜子,「你這張開了光的嘴啊啊啊!」
石鳶張口結舌「我我我——!」
下一秒,鳴鼎劍宗整肅待發的劍陣被衝散,那叫劉章的弟子原地飛起,他髮髻散亂,表情癲狂,佩劍「叮鈴咣當」的滾到了老遠。
「劉章!你在做什麼!!!」有人失聲喊道「快下來!」
「糟糕。」柳乘風聽見無極子在他心裡說「這小子被奪舍了,快跑!」
柳乘風幾乎是沒動腦子,整個人飛一樣的撲了出去。
下一秒,猩紅色的符印雪花般落下。
許多人被擊中了,符印所及之處符意滲透入骨,像是在被最鋒利的刃千刀萬剮一般,慘叫聲綿延不絕,一時間場上亂作一團,眾人東奔西逃,竟比方才秦雲盞與師雲琢開山而出時還要混亂!
劉章懸於半空中,袍擺烈烈,整個人活像個無足的鬼,他一面信馬由韁的憑空畫著符文拍出,一面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啊!我裘難終於還是得見天日了!!!!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藺少梧!!!藺少梧你在哪兒!!!帶著你的懸鏡門中弟子統統前來受死!!!」
「他不是劉章!!!」有人聲嘶力竭的吶喊「天哪!!!真的有鬼在奪舍!!」
這顯然已經是鐵證如山,可已經沒有人會去在意這個。柳乘風抱著頭,躲在一處樹幹後,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弟子被裘難的符文擊中正面,血直飆出來,五官也融蠟似的無了。
「懸鏡門?!」他慌亂道「他要找的是懸鏡門中人。」
「你且自報家門!」無極子道「裘難只為報仇,應當沒那麼多閒工夫去將你們也一鍋端了。」
「好。」柳乘風顫聲道,他壯起膽子吼道「前輩!!我等是鳴鼎劍宗的人!!不是懸鏡門弟子!!!」
他話音未落,倉皇鼠竄的人群中就一疊聲的響起了類似的話語。
「我不是懸鏡門的人!他才是懸鏡門的人!!殺他!!殺他去啊!!」
「我是鳴鼎劍宗的我是鳴鼎劍宗的!!別殺我!!別殺我!!!」
「我也是鳴鼎劍宗的!!我從現在開始跟懸鏡門一刀兩斷了!!」
一時間,場上無論是不是懸鏡門中的人,都對自己的身份矢口否認,情形不可謂不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