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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秦雲盞各自收拾東西去,好在他們劍修隨身除了劍以外也不會再帶什麼行裝,秦雲盞甚至連劍也沒有,很快收拾完畢會和,秦雲盞正打算去跟明開巒他們支會一聲,門外忽然響起了激烈的吵鬧動靜。
秦雲盞與師雲琢先後扭頭,鳳襄則眼疾手快的閃到了屏風之後,秦雲盞上前去拉開門,發現隔壁院子裡烏泱泱的站這一群人。
「那邊兒好像是......阿巒和大招住的地方。」秦雲盞道。
「走,去看看。」師雲琢在他肩頭輕拍了一下道。
兩人並肩出門,秦雲盞貼心的將門掩上,鳳襄從屏風後閃出,眼神微變,旋即去摸師雲琢方才喝水的杯子。
不出他所料,杯底還沉澱著一層符灰。
他眉峰緊蹙,一回頭,窗棱半開,澹臺衣如鬼魅般鑽了進來。
「果真還是我盞兒找到了你的下落。」她慶幸道:「你沒事吧?」
「死是死不了,但是元氣大傷啊......」鳳襄道。
「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帶了滋補的丹丸。」澹臺衣摸出芥子囊,倒了一把在鳳襄手上,「吃了。」
「得嘞。」鳳襄一口吞,蒼白的臉上很快多了些血色光澤,而後他指著師雲琢喝水的那杯子道:「感覺像是萬物長生符,祁紅藥給他的吧?」
「你猜得沒錯。」澹臺衣說:「是萬物生長符。」
「他已經虛弱成這樣了嗎?」鳳襄皺眉道。
「上次在仙市客棧,他毫無徵兆的失去了意識。」澹臺衣說。
「休息休息會好轉嗎?」鳳襄的擔憂之色更為凝重,「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這種症狀既然出現了,往後只會更加頻繁的出現。」澹臺衣說:「但他可能覺得自己最近只是精神不振,過於勞累,不會知曉真實原因。」
「那能支撐多久?!」鳳襄愕然道。
「不知道。」澹臺衣說。
鳳霞垂下眼帘,眸光晦暗,沉默不語。
「你好像很悲傷。」澹臺衣說:「你明知道他只是一個......分光化形的影子,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要不過早的消弭影響我們的計劃,就無傷大雅。」
「這只是你的立場。」鳳襄低聲說:「但在我看來,當初救我於危難之中的是他,收留我在簫下隱居過活的是他,與我朝夕相伴為友的還是他......他若有事......我不想他有事。」
澹臺衣稍稍一怔。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她輕聲道:「師雲琢自己想必也沒有想過。」
「我已是如此,他的寶貝師弟感觸只會更深。」鳳襄若有所思道:「他這麼亂來,不怕往後收不了場麼?」
「你可真是難為他了,還要顧那麼多。」澹臺衣一手叉腰,水藍色的秀髮束成厚重的一股垂在肩頭,顯得溫婉可人,「事實上只要人活著,就什麼都不用怕,什麼都可以重來。」
「說的也是。」鳳襄聳了聳肩,恢復了些許戲謔的常態,「都在喝符水提神了還能這麼敏銳,差點兒就讓他知道我跟你在互通有無了。」
「你是不知道,我私下聯絡雲盞的時候,他有多警惕。」澹臺衣搖頭說:「我要說服他暫時信服,可頗費了一番口舌。」
「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大計劃?」鳳襄道。
「那隻灰鶴不死,整個招搖山都是隔牆有耳。」澹臺衣淡淡道。
「御熙國的餘孽會和我的胞弟鳳雷有勾結我是萬萬沒有料到的。」鳳襄說:「他們可真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兩股勢力啊?」
「當真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麼?」澹臺衣道:「我怎麼覺得他們是一丘之貉呢?」
「哦?怎麼個意思?」鳳襄說。
「你的弟弟鳳雷斷了命根子,失了傳宗接代的能力,御熙國被滅國,也再無延續。」澹臺衣道:「他們對於生殖和繁衍一定有著異於常人的執念。」
鳳襄的眸光一動。
「所以他們才四處搜羅孕婦......就是為了壯大人丁,可是——生孩子養孩子是急不得的事情,哪兒能拔苗助長呢!難道孩子還能一夜之間就長大成人嗎?」
澹臺衣抿唇。
「你這個樣子,還是先離開鳳家莊吧,後續的事我會再去查。」
鳳襄嘆了口氣,並未反駁,他系上衣襟,化作一道殘影飛身出窗。
那廂,秦雲盞與師雲琢穿過院落小徑,抵達了隔壁的明開巒和唐大招的住處。
不算狹小的院子裡此時被鳳家莊的家僕們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這些原本恭敬的家僕們都變得劍拔弩張,敵意盡顯。
「我沒有殺人!」唐大招的聲音從人群中央傳出來,因為氣急敗壞而略略沙啞,「是他突然衝過來要搶我的劍,我擋了他一下,他就自己倒了!我發誓我沒有動用任何武力!只是輕輕地擋了一下!」
「我也替大招證明!他是個劍修,劍都沒出鞘,怎麼可能傷到人呢!」明開巒急切的聲音緊隨其後,「你們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他是不是本來就有什麼別的疾病......」
「荒謬!」管家在一旁大聲道:「小趙平時身體康健,從未有過疾病,分明就是被你這劍修狠心殺害,他是個本本分分的好孩子,如今橫死,你別不承認!今日若給不出個說法來,就休想離開鳳家莊一步!」
包圍在外的人群被他的話煽動,變得越發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