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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家莊的丹陣秦雲盞領教過,打在身上確實是厲害,他不免氣惱。
「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這是幾個意思啊!不是說好要調查出個水落石出的麼!」他扭頭看向師雲琢,「大招被扔進煉丹爐會怎麼樣?」
「煉化。」師雲琢說:「他們這是在滅口。」
「我也真是不知道該去找誰了!幸虧你們沒有走遠!」明開巒抹著眼睛道:「雲盞!你一定要救救大招!!!大招是我們的兄弟啊!!!」
秦雲盞身體一動剛要說話,忽聽一人嗓音纖細清冷道:「等等。」
秦雲盞一愣,循聲回眸,卻見一個穿著披風的黑影突然襲出,竟是經久未見的澹臺衣。
「老闆娘?!」秦雲盞衝口而出,錯愕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放心,便一直跟著你們。」澹臺衣低垂著頭顱,厚重的風帽依舊掩著面容,只泄出機率深藍色的秀髮。
「她......她是誰?」明開巒扯了一下秦雲盞的袖口小聲道。
「壺梁仙市錢莊的老闆娘。」秦雲盞飛快回答。
「仙市錢莊的老闆娘你也認識?!」明開巒揪著秦雲盞的衣袖道:「雲盞!你出息啊!那......那要不你問她借點兒錢,我們去跟鳳綏交涉,把大招贖回來!」
「鳴鼎劍宗的人,救來豈非耽擱時間?」澹臺衣的嗓音疏離冷淡,「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正事?這鳳家莊你們原本就不該來,與之結怨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你們是還嫌這位鳴鼎劍宗的兄弟給你們添的麻煩不夠多麼?」
明開巒臉上的表情倏地僵住,他惶恐起來,祈求的看向秦雲盞。
「不是的,老闆娘。」秦雲盞顰眉道:「大招他沒有壞心,他跟鳴鼎劍宗的其他人也不一樣!」
「那你師尊呢?你不打算管了嗎?」澹臺衣話鋒瞬轉,犀利無比,「他還在簫下隱居等著你們,不是嗎!」
秦雲盞一時語塞,被懟的啞口無言,面色微微發白。
「可是——」
「你小子總是義氣當頭,我不與你說。」澹臺衣轉眸看向師雲琢,「師雲琢,你是他的師兄,你應當拎得清輕重緩急,鳳家莊疑影重重是個火坑,如今出來了,短時間便不要再回去。」
「可是師兄,難道要對大招見死不救嗎!」秦雲盞急聲道:「鳴鼎劍宗顯然不準備管他!我想他們不管他......也許是因為他跟我交好的緣故,那他是被我連累的啊!」
「也許他是鳴鼎劍宗派到你身邊的眼線?我很難不懷疑,他莫名其妙的邀請你,還有這位洛水梵音閣的小真人一同接洽黑市的任務是何居心,沒準被投進煉丹爐也只是苦肉計,是個全套。」澹臺衣冷冷道:「就等著你這個實心眼的小子往裡跳,你被人賣了怕是還要替人數錢!」
「我沒有!」秦雲盞怒了,「老闆娘,我承認我跟你投緣,在仙市你幫過我的忙救過我的命,但是我跟你也是非親非故!你憑什麼單憑臆想就詆毀我,詆毀大招!」
澹臺衣的身軀劇震,一時無言。
「雲盞!」
一直未曾發言的師雲琢忽然出言喝住了他,嗓音低沉克制,「不准這麼說話。」
「我說什麼了!我難道說錯了嗎!」秦雲盞焦灼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大招死掉,我做不到!你如果贊同她!覺得只要是鳴鼎劍宗的人我就不該管!那師兄,我們求同存異,不如在這裡分開,你回簫下隱居去照顧師尊,我和阿巒回鳳家莊救大招!」
「你荒唐!」澹臺衣厲聲道:「你兩手空空,連把本命劍都沒有,拿什麼跟鳳綏過招!你現在回去就是送死!」
「那也不用你管!」秦雲盞怒道。
「不用我管?!」澹臺衣冷笑起來:「全世界最有資格管你的就是我!」
「!」秦雲盞噎住了。
拼嗓門居然拼不過她,對方光是站在那兒就仿佛帶著一股子純天然的血脈壓制,秦雲盞呆了兩秒,又氣又急,紅著眼眶跺腳道:「你?你誰啊你!怎麼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
「怎麼吵成這樣了......」明開巒在一旁大氣兒也不敢喘,咬著手指頭直打哆嗦,「雲琢哥,雲琢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這是內訌了要!」
師雲琢抬手扶額。
他呼出一口氣,反手將裝有朝光淨的劍鞘從劍匣里拔了出來,倒提劍柄,將上面的那塊玉劍穗解了下來。
「蒼生有難,不能不管,更何況唐大招出自兄弟宗門,鳴鼎劍宗不仁義,我們不可效仿,我也不能放心雲盞一人去鳳家莊。」他將劍穗遞給了澹臺衣,「煩請帶師尊去霜行峰問診,若有更有效的方子治傷自然是好,若是依然需要那麼昂貴的藥引子,便將我這劍紋護具當了吧,應可解燃眉之急,旁的等我與雲盞回簫下隱居,再從長計議。」
「護具都不要,若被靈力高強的法器傷及肌理,你該當如何?」澹臺衣道。
「那便不要被法器傷著就是了。」師雲琢淡淡回答。
「你還真是自負啊雲琢,你以為你寬容仗義,鳴鼎劍宗的人會感激你麼?」澹臺衣沒有接他的東西,冷冷發問,飽含譏誚。
「難道做任何事就是為了一句『感激』嗎?你這人真奇怪!」秦雲盞道:「做人不要愧對本心就是了!」
「連把劍都沒有,等交代在鳳家莊了,我看你小子還怎麼嘴硬!」澹臺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