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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盞眼中好奇的光芒大漲。
「你先說嘛, 用不著急著給我敲警鐘。」
「你可知師雲琢的身世?」柳乘風道。
秦雲盞回想了一下,原文裡沒提過。
「不知。」
「北海之濱有一千年古國,名為御熙, 師雲琢修道之前便是御熙國的四皇子。」柳乘風道。
「皇子?我師兄竟還有這層人設在呢?」秦雲盞更好奇了。
「他那皇子可真是當的徒有虛名。」他對師雲琢生出的崇拜之情叫柳乘風厭煩, 遂不屑道:「那年卜算子算出御熙國將有滅頂浩劫, 唯有修為高深的仙君能消災解難,國主便命師雲琢回都救國,那時師雲琢在桃山關修煉,距離御熙國不過一兩日的腳程,若是御劍則更快,他卻偏偏見死不救,任憑他的子民與故國悉數隕滅。」
「這不合理。」秦雲盞說:「沒準他當時有事在身,再者,世上修為高深的仙君千千萬,這國主為何不想個萬全之策,比如多請幾個仙君坐鎮,這樣即便師雲琢爽約了,也不至於滅國,偌大一個千年古國,難道這點本事也沒有?」
「這便是師雲琢的狠毒所在。」柳乘風笑了起來,話匣子打開,飽含譏誚,「他故意預先答應了國主,讓國主對他充滿信心,便沒有再請旁人坐鎮,最終卻臨時爽約,叫御熙國連轉圜的餘地也無,最終在桃山關親眼看著御熙國滅國。」
秦雲盞的心猛地一沉。
「你敢說他這不是故意為之?」柳乘風見他面色變化,不由得心情暢快,添油加醋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說那千千萬條性命是死於天災,但追本溯源,其實是死於師雲琢之手。修真之人講究順應天道,他逆天而行,滿手殺孽,自然修為停滯,不可突破,再者,他的本命劍朝光淨亦是有靈,見不得他作惡,所以才變得桀驁不馴,每每出鞘都要反噬劍主。」柳乘風搖頭道:「真是可憐了那朝光淨,只有師雲琢死了方能自由更換劍主,偏偏禍害遺千年啊!」
秦雲盞一時怔忪。
不得不承認,他對師雲琢的過去充滿了好奇,這個本該白璧無瑕的人物與原書中相比,似乎多了許多的陰霾秘密,曾經他想要從鳳襄那裡得知一二,架不住鳳襄對師雲琢頗為忠誠,半字未露,他不得已才想到利用柳吟川這張漏風的嘴來獲取信息。
眼下他終於如願以償,卻並不能高興起來。
這不是他認識的師雲琢。
「很好,我聽得很清楚。」秦雲盞呼出一口氣,自桌邊起身,「小二,結帳!」
柳乘風猛地自桌邊站起,他的動作太劇烈,以至於膝蓋撞到了桌緣,茶盞碰撞搖晃發出刺耳的動靜。
「你去哪兒?」
「回去照看我的師兄和師尊哪!」秦雲盞雲淡風輕道。
「你還要回簫下隱?!」柳乘風難以置信道:「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說了師雲琢的事你就——」
「我幾時說過這句話?」秦雲盞回眸,姣好的眼尾上揚,狡黠又冷漠:「你自己回憶一下?」
柳乘風呆了兩秒,眼睛越睜越大,身形一趔趄。
他慌忙用手撐住了桌緣,這才讓自己免於摔倒。
他的五指漸漸發力,死死的摳著木料,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你耍我?秦雲盞?」他一字一句道,咬碎銀牙。
「算不上耍吧?是你自己沒搞清楚狀況。」秦雲盞道:「柳乘風,我自問從未從你那裡得到過一樣東西,包括這兩壺普洱茶,都是今天酒家酬賓贈送的。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圖你什麼,你也別圖我什麼。」
他這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冷然決絕,叫柳乘風目眥欲裂,肩膀劇顫。
「不對勁。」無極子在他的靈台紫府內低呼,「這小子不對勁......他一直在看你做戲,你是不是之前說漏嘴了或是背著我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不然他怎麼會從一開始就對你戒備森嚴似的!」
「我沒有!你在我的靈台紫府里,我在想什麼做什麼,你不是都清清楚楚嗎!」柳乘風狂怒道:「明明是你的預判有誤!」
無極子難得沉默。
片刻後,他再次開口,態度變得兇狠冷厲。
「看來這小子是當不成你的祭品了。」
「那要怎麼辦?就這麼放他走嗎?」柳乘風急道。
「他若是通過什麼途徑知曉了你的目的,你如何能放他走?!你不怕他以後報復你嗎?」無極子道:「殺了他。」
柳乘風的手一抖。
「趁著包房門未開,拿著你的『宿光』殺了他!」無極子又重複了一遍。
「可是他什麼也沒做......他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殺他沒有道理啊!」柳乘風顫聲道:「你也說了,殺孽會讓人修為停滯,就像師雲琢一樣!」
「你看到他臉上的胎記了嗎?」無極子道:「那其實不是胎記,是蠱。」
「什麼?」柳乘風茫然道。
「所謂蠱毒並非只指毒蟲藥草。」無極子道:「蠱物寄生於宿主,產生的靈力能量無處宣洩,便會在宿主的軀殼之上有所展現,當宿主的軀殼無法承載這種靈力,便會被蠱物折磨致死,這小子的身體裡有別的東西存在,那東西絕非善物!所以你殺他也不算是濫殺無辜。」
「話雖如此可是......」柳乘風仍舊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