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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雲琢眯了眯眼,喜怒不表。
秦雲盞本以為師雲琢會和先前一樣懟他幾句讓他自己滾起來脫衣服,出乎意料的,師雲琢卻沒說什麼,反倒真的欺身坐下,伸過手來替他解盤扣。
兩人的距離猝然拉近。
師雲琢人如其名,面如琢玉,五官的線條清冷凌厲,俊美不可方物。
秦雲盞毫不避諱的端詳師雲琢的臉,而後又垂下目光去看師雲琢的手。
五指細長,白皙,指骨的紋理分明,指節卻是淡淡的粉色,指腹處布滿了常年練劍才會有的薄繭,顯得十分性感。
秦雲盞心裡想,劍修的手都這麼大這麼好看嗎?
能把那麼沉重的劍使的出神入化,也難怪解扣子解的這般靈活了。
師雲琢的尾指舒展,將他貼身裡衣的系帶抽出,大片大片的嫣紅血跡如熱烈盛放的曼珠沙華般鋪陳在秦雲盞的肩頭,觸目驚心,師雲琢停頓了片刻,才伸手去揭他的衣襟,剛一扯動,那凝結成塊的布料就牽動了秦雲盞的傷口,少年細細的抽了一口氣,難耐的哼吟。
師雲琢的動作登時剎住。
秦雲盞大抵是要面子,所以即便是疼,哼的也很克制,少年的嗓音本就清脆溫潤,這幾聲兒動靜談不上悽厲駭人,便如撓痒痒一般落在人的耳中,勾在人的心上。
師雲琢停頓了許久,慢慢的縮回身去。
「你自己脫。」
他板著臉放話,目光游弋在別處,而後乾脆起身,背過去走往桌邊。
秦雲盞本來也只是想撒個嬌,沒指望師雲琢真的把他當祖宗似的供著,此番倒也算是達成目的,心滿意足。
「遵命遵命。」他絮絮應著,一骨碌坐起來,利落的脫著貼身裡衣。
他斷斷續續的吸涼氣,大抵是真的蠻痛的,師雲琢站在床邊面朝外,佯裝在看風景,末了還是忍不住以餘光去查看秦雲盞的狀況。
這一看不要緊,他的瞳孔略略收縮。
秦雲盞盤腿坐在他的榻上,此刻已經將裡衣全然扒拉下來了,少年新鮮的肉/體就這麼張揚肆意的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即將振翅翱翔的雛鷹,青澀卻又朝氣蓬勃。
他很瘦,卻不是病態羸弱的瘦,每一塊肌肉都緊實有力,身體的線條在腰線上下驟然間收攏,勾勒出極窄極優美的一段,最終又如鞭子一般沒入松垮垮的褲子當中。
師雲琢只看了一眼便飛快的又將臉扭開,眸光胡亂的四下漂浮。
他的身體巋然不動,如往常般莊重而清雅,卻沒人知道他的臉頰與脖頸連接處在發燒,心臟更是跳如擂鼓,幾乎要將他的肋骨撞斷。
廣袖微垂,袖緣輕輕晃蕩,藏在袖中的那隻素手此刻默不作聲的握成了拳,像是要將什麼努力的攥在手心裡一般。
不可以......這不合適......
這是師弟......只是師弟而已。
他是瘋魔了吧。
師雲琢在心底對自己說,而後甩了甩頭。
一道人影自窗戶跟前支棱起來,以一種非常沒有眼力見的討人厭的語氣叭叭道:「雲琢!你怎麼啦!」
師雲琢猛地睜大了雙眼,滿是錯愕的瞪著蘇九重。
蘇九重半點沒有接收到他的薄怒,嗓門大的恨不能全世界都聽見,「你臉怎麼這麼紅!我養你這些年,還從未見你如此血氣上涌,是不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啊!」
師雲琢的眼神冷銳到恨不能把蘇九重殺穿。
那廂秦雲盞聽見了動靜,他雖然有傷在身,但誰都不能阻擋他湊熱鬧吃瓜,便赤著上半身屁顛屁顛的踩了鞋奔過來。
蘇九重道:「嚯!誰家的小白斬雞!」
「走火入魔?誰走火入魔?」秦雲盞小狗一樣扒拉在師雲琢身邊,東張西望。
師雲琢不答,臉臭的要命。
好在秦雲盞的注意力也不是很集中,走火入魔這一趴很快就過去了,他盯著蘇九重詫然道:「師尊你為什麼會突然覺醒啊?感覺就真的很突然啊!」
「那還不是因為我這大逆不道的大弟子!」提起這個蘇九重就深感捉急,「我就多睡了一時半刻他居然要拿劍刺死我!」
秦雲盞:「???」
這控訴太過驚世駭俗,秦雲盞震驚的看向師雲琢,「師兄你怎麼能這麼對師尊——」
師雲琢形容淡定。
「我不過隨手比劃比劃,師尊你怎麼當真了呢?」他貌似無奈道:「未免對我們之間的師徒情太過不信任。」
秦雲盞:「。」
師雲琢說話自帶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秦雲盞想想也覺得有理,遂又震驚的看向蘇九重,「師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蘇九重磨牙道:「他那叫隨手比劃比劃嗎!!小雲盞你是不知道,為師的胸毛都被朝光淨剃斷了一大片!!!」
師雲琢皮笑肉不笑道:「從前也沒見師尊如此珍惜自己的身體髮膚。」
蘇九重:「......」
秦雲盞:「......」
看來,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
不僅複雜,還有點兒猥瑣,感覺沒什麼深入探討的必要。
秦雲盞決定讓這一趴也跳過去。
「不管怎麼樣師兄的出發點是好的嘛,就是為了這個門派能齊齊整整的,師尊你看你現在能站著跟咱們說話,多好多和諧啊!」秦雲盞招呼道:「進來說話唄,幹嘛總站在窗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