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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風當真體貼,既然你都問了,那我也不隱瞞,師兄我的確有事相求。」他迫不及待的衝口而出,「我就想請宗主賜予一個教習的職位!就像黎真黎教習那樣!」
柳乘風一怔之下,隨即心生幾分嘲弄。
這些上了年紀又毫無修真天賦的人,在門派內待的越久就越容易教新人瞧不起,為了保住自己的顏面與派中一席地位,最好的方式就是成為教習。
教習既可以順理成章的教導規訓尋常弟子,又可以不用對自己有過多的境界修為上的要求,是個能拿得出手的鐵飯碗,因此人人嚮往。
但門中廢柴居多,人人都當教習,豈不是滿門都是教習?
黎真能成為教習是託了與柳吟川沾親帶故的福,旁人想要成為教習,非得立大功,博取柳吟川的歡心不可。
這陸文韜,也算是使出渾身解數了。
門中多一個教習無關痛癢,但若真能扳倒蘇九重、奪回秦雲盞,那可算是天大的好事情,足以改變他的人生......甚至是鳴鼎劍宗的歷史。
念及此,柳乘風微微一笑,「成交。」
第23章
柳乘風沒料到師雲琢一行人會藏身於木犀鎮當中如此隱秘的一處院落。就算是鶴童子挨家挨戶的搜尋,恐怕也要花上好些天。
他們在陸文韜的指引下只花了小半天的功夫便找到了院門,為了證明自己的消息無誤,陸文韜打頭陣,上前叩門道:「鳴鼎劍宗陸文韜求見師仙君!九重仙尊!!」
裡面沒有動靜。
陸文韜下意識的回眸看了一眼柳乘風,果不其然,錦衣少年的眉不甚愉快的緊蹙,他心裡「咯噔」一聲,略有焦急,又揚起嗓音道:「師仙君!聽聞簫下隱居近日不太平!我與乘風師弟謹代表鳴鼎劍宗前來探望!大家同屬於扶玉仙盟,一脈相連,煩請開門!不然我等實在是放心不下呀!」
那廂,除了師雲琢面沉如水,還維持著最基本的淡定風度,秦雲盞與鳳襄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幾欲作嘔的表情。
「探望?他們咋好意思說出口呢!」鳳襄搖扇直言:「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就不開門!」秦雲盞說:「......應該可以的吧?」
「可以個鬼啊,人家這叫先禮後兵,兵才是重點。」鳳襄說。
秦雲盞心想也是,對於修真人士而言,一道門算得了什麼?圍牆再高也說翻就翻了。
「師尊還沒醒呢,我們是不是免不了一頓埋汰啊。」他腦瓜子嗡嗡的,無奈道。
「我看埋汰事小,借題發揮是真。」鳳襄說:「鳴鼎劍宗浪費這麼多人力前來,怕是想搞個大的。」
搞個大的?
秦雲盞的心猛地一沉。
不會吧不會吧,柳乘風父子對自己還沒死心?
他們總不至於想借蘇九重的作風問題,脅迫自己離開簫下隱吧?
這父子倆是吃飽了撐的?還跟自己槓上了是吧?
秦雲盞眉頭深鎖。
他離開之後柳氏父子便能順理成章的將簫下隱居踢出扶玉仙盟,蘇九重與師雲琢怕也要面臨各奔天涯的結局。
這怎麼可以!簡直其心可誅!
師雲琢橫目望向秦雲盞。
少年的臉色很是凝重,食指一直在無意識的摳著檀木的桌緣,泄露出他內心的惴惴不安。
師雲琢收回目光,自桌邊起身。
秦雲盞發現了他的動作,張嘴喊道:「師兄你去哪兒?」
「你看顧好師尊,旁的別管。」師雲琢道。
師雲琢很喜歡讓他啥也別管。
把他當個大頭寶寶一樣護在襁褓里。
秦雲盞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難得沒聽師雲琢的話,一腳踢了凳子,傾身扯住師雲琢的臂彎。
「那你幹嘛去?跟柳乘風撕破臉嗎?」他清亮的聲線因為薄怒壓低了幾分,少年感褪去,顯露出獨斷和堅定,「為了我?沒必要。」
師雲琢頓住,沒有回頭。
「不是為了你。」
「那也沒必要!」秦雲盞說。
他深知英雄難敵四手的道理,再勇猛的獅子也鬥不過狼群的包圍。
不然原文裡的原主也不至於被逼上梁山,落得那樣一個下場。
「這是我跟柳乘風之間的事情,不干旁人的事!我是個大男人我可以自己處理!」秦雲盞道。
師雲琢忽而回首,狹長的眼尾收攏,勾勒出鴉青色的一片陰鬱。
秦雲盞手指一松,師雲琢的臂彎脫離了他的指尖。
「是你和柳乘風之間的事,所以我不該插手?」他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冷冷道:「你莫不是怕我這個旁人搞砸了你和柳乘風之間的關係?」
空氣中暗流涌動。
在旁圍觀的鳳襄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他感受到了一股殺氣。
他盯著秦雲盞拼命使眼色。
小子你找死啊說你師兄是旁人!
識相點,別再說那些不該說的了!說點陽間的內容行不!哄哄他!
你師兄他內心是個小公舉啊你不知道嗎!
秦雲盞瞥了他一眼,面帶疑色。
鳳襄一巴掌拍自己臉上。
果然他就不能指望秦雲盞榆木腦袋通透,他恨不能上去給秦雲盞當嘴替。
秦雲盞也隱隱約約覺察到了不對勁,但他的腦子還沒拐過來,更沒有準備好說辭,畢竟他也不是多麼巧言令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