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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當自己進了個金窩窩。」黎真冷笑一聲。
「我師兄可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修真奇才。」秦雲盞豎起大拇指,比自己飛升了還驕傲,「十八歲洞虛!試問誰還有這本事!」
黎真:「區區洞虛!」
秦雲盞:「?」
你有事兒嗎?
師雲琢自己說「區區洞虛」是自謙,你說他「區區洞虛」是幾個意思?
「敢問你特麼是個什麼境界?」秦雲盞開始磨牙。
「我?我是什麼境界不重要。」黎真一梗脖子,大言不慚,「師雲琢十四歲結金丹,十六歲化元嬰,十八歲就入了洞虛境界,至今已過近十年,他卻還是洞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秦雲盞目光微凝,語氣森然。
「意味著他這輩子也就是洞虛了。」黎真言之鑿鑿,「他犯了修真路上最大的忌諱,為天不容,自然不能更上一層樓。」
這話多少有故弄玄虛之嫌。
書中未曾提及過這些,秦雲盞心底存疑,他很想問,但心知此時問了便是中了黎真的圈套。
秦雲盞翻了個白眼。
「那又怎麼樣?你個死開光!」
黎真:「??!」
他一時不及細想秦雲盞如何知道自己的修為境界,臉色漲紅,「你懂什麼!我等修仙上無封頂,那是前途無量,遲早有一天會超過他!」
秦雲盞:「哦是嗎?你個死開光。」
黎真的腦仁子滾燙,差點氣的記不住柳吟川對他的叮囑。
「你不信是吧?那我再告訴你,你引以為豪的師尊蘇九重他都幹過什麼好事——」
秦雲盞突然捂住耳朵,「我不聽!」
黎真:「???」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秦雲盞說:「死開光少在這兒搬弄是非!」
黎真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他勃然大怒,「你是沒有別的詞可以說了嗎!」頓了頓他咆哮,「你以為你捨棄的是誰遞來的橄欖枝!我告訴你秦雲盞,你若聰明些,現在就原地磕九個響頭,誠信懺悔你那不識泰山的罪過,鳴鼎劍宗沒準還會為你留個一席半席,可你若執意作死,遲早跟蘇九重還有師雲琢他們一樣!跌入塵泥受人恥笑——」
秦雲盞:「開光開光開光死開光!」
黎真炸了,罵了句娘反手拔劍,「你笑我開光,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秦雲盞站著未動,瞳孔中映出茂盛竹林,風卷葉旋,黎真拔劍的瞬間一道更為璀璨的劍芒亮起,從黎真的虎口處穿過!
黎真「啊」的一聲慘叫,捂著拔劍的手原地跳腳,有血從五指縫裡滲出,劍則「鐺」的又沉入鞘內。
劍芒落地,劍意如虹,余勢盪開周圍草葉碎石,於秦雲盞和黎真之間橫劃出一條清晰明了的楚河漢界,它深深插入地面,卻沒有劍形,只青竹一截爾爾。
黎真呆了呆,雪色的髮帶和袍袖飛入眼帘。
師雲琢同他擦肩而過。
男人俊秀斯文,若芝蘭玉樹,未出一言,卻讓黎真頭上的汗越出越多。
秦雲盞此刻的心情像是點燃了一支二踢腳,分分鐘上天。
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到該用什麼詞羞辱黎真才比較爽,反覆斟酌深思熟慮,最後還是決定大繁至簡!
於是他直往師雲琢跟前湊,像只瘋狂搖尾巴的小狗,「師兄師兄!這個死開光剛才說了好多你和師尊的壞話!」
「開光」倆字快給黎真整出心理陰影了。
師雲琢確實是一朝從當世傳奇淪落成了扶玉十三宗的笑柄。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只敢在背後編排議論,無人敢真正的舞到正主眼前來,因為師雲琢的修為境界不管停滯幾許,也依舊超出他們普通人的幾倍甚至幾十倍,吊打他們當中絕大部分的存在完全沒有問題。
「遲早有一天會超過師雲琢」是他們私下排宣的統一口徑,能不能踐行成功這些都不重要,口嗨罷了。
黎真膽戰心驚的覷著師雲琢的反應。
「鳴鼎劍宗很缺人嗎?竟勞黎教習親自來撬牆角?」師雲琢平靜道。
黎真強作鎮定,「師賢侄切莫多想,我來不過是想給秦小兄弟一個充分的選擇機會,畢竟我們少宗主與秦小兄弟交情匪淺,不想看他因為一時衝動走上歧路。」
你才歧路,你全家都歧!秦雲盞在心裡憤怒的叫喚著,縮在師雲琢背後抻著脖子觀察他的反應。
「原來是這樣,你還和他們的少宗主有交情。」師雲琢點點頭,反手把他揪了出來,「那選吧。」
秦雲盞:「???選啥?」
片刻後他理解了師雲琢的意思,連連擺手,「不是,師兄,我跟柳乘風不熟啊!」
黎真瞪圓了眼睛,「不熟?你在開什麼玩笑。」
「你才開玩笑,他是天之驕子我是鄉下土鱉!我倆萍水相逢,能有什麼交情?非要說有點啥,那就只是階級矛盾了!」秦雲盞長口就來,遂一把握住師雲琢的手,擱胸前捂著,情真意切道:「師兄,你信我,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敬你愛你之心永不變!」
黎真:「......我有點想吐。」
師雲琢卻破天荒的沒什麼反應,也沒把自己的手從秦雲盞那兒抽回來。
「黎真,你可有大礙?」他居然關心起黎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