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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下隱的主人蘇九重亦非凡品,傳說與劍仙桑止同門而出,曾因一劍蕩平不周山巔而將本命劍命名為「不周」,只可惜蘇九重晚年心如止水,改修逍遙道,無為而治,與世無爭,於是建立簫下隱居,一併帶著徒弟師雲琢淡出俗世。文中除了提及柳乘風一度將師雲琢視為自己修真路上的目標,發誓要超之越之,取之代之,別的便再無贅述。
秦雲盞合理懷疑是作者編不下去了,畢竟再順著寫下去,柳乘風就快不是男主了。
聽師雲琢方才的對話,傳音陣對面的應該是簫下隱居的主人蘇九重,簫下隱居似乎......錯過了開蒙大典,沒收到徒弟。
秦雲盞神思電轉。
他的機會來了呀!
師雲琢袖手而立,雪色的髮帶被山風吹的飛舞,如瓊枝玉樹,盤問蘇九重的口氣卻毫不客氣,「你覺得呢?」
「為師覺得,做人最重要的是心懷希望,有些事情它會發生!只不過是概率高低的問題......」
「光從現場看,你說這開蒙大典過去一千年了我都信。」師雲琢沒好氣地打斷了他,「不是徒兒多嘴,師尊,就你這態度,徒弟是收不到的,這輩子也收不到的。」
蘇九重:「......」
師雲琢:「 虛度光陰,走了。」
他行事果決,說走就走。
忽而一個東西滑鏟至他跟前跪下,嚴嚴實實的擋住了他的去路。那東西也不管矜持為何物,張開雙臂大喇喇道:「仙尊!我看你骨骼清奇氣度不凡,是註定要成為我修道之路上的明燈啊!」
秦雲盞這張陰陽臉觸目驚心,夜半時分搞「突然出現」,若是換做尋常人被嚇失心瘋了有可能。
師雲琢是個穩重人,挺拔的身軀微微後仰了幾寸,半晌才道:「說人話。」
秦雲盞直言不諱:「仙尊我沒人要,您收了我吧!」
傳音符那頭的蘇九重長長的「咦」了一聲,「雲琢!這是還有人在嗎?」
「沒有。」師雲琢面無表情道。
「可我分明聽見有人說要修道!」蘇九重道。
「你聽錯了。」師雲琢冷酷道。
「沒聽錯師尊!!你沒聽錯啊!!」秦雲盞不管不顧的扯開嗓門,怒刷存在感,「弟子秦雲盞!!秦陵郡人——」
「雲琢!你聽見沒有有人在叫我師尊耶!!」蘇九重激動道。
師雲琢:「我哪天沒叫你師尊?」
「可他有朝氣!有活力!」蘇九重道:「招他入門!立刻招他入門!」
「面兒都沒露的師尊沒資格在這裡對招生發表意見。」師雲琢手一揮,傳音陣的光黯淡了幾分,襯的他的眸子亮徹寒夜。
蘇九重的聲音瞬間低微下去。
秦雲盞川劇變臉,放下手臂跪著裝乖,師雲琢走近了幾步,垂眼,居高臨下的睇著他。
「我看起來像收破爛兒的麼?」
「我看您像!」秦雲盞改為雙手捧心,「師兄,我仰慕你已久,你叫師雲琢,我叫秦雲盞,唉你說巧不巧!」少年歡快道:「咱倆都是雲字輩,那是註定要成為同門師兄弟啊!」
師雲琢:「誰是你師兄?」
處於待機狀態的傳音陣復又亮了起來,蘇九重亢進的聲音傳出,伴隨著數鈔票似的的動靜,很難想像他為了說句話點了多少張傳音符,「雲琢!你看著撿個漏,咱們要求不高啊,四肢健全就行,總有被其他門派挑剩下的吧!」
「我四肢健全啊!師尊!」秦雲盞見縫插針。
師雲琢扶了扶額,長指捻了個默決。
秦雲盞被迫閉麥。
耳根子瞬間清淨了許多,師雲琢呼出一口氣,對蘇九重道:「挑剩下的?師尊,虧你說得出來。」
「這有啥?」蘇九重道。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因為長時間不動腦子就失去思考的能力。」師雲琢冷冷道:「若他僅是蠢笨,大可以去做個灑掃庭除的外門弟子,鳴鼎劍宗玄窟將啟,正愁沒雜役幹活呢,可他卻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得到,很難想像他是因為多麼惡劣的理由才會被扶玉仙盟十二大宗門排斥至此。」
蘇九重不吭聲。
師雲琢道:「既是人人都不淌的渾水,你淌來做什麼?」
「可是......三人以下的宗門會被扶玉仙盟除名的。」蘇九重訥訥道。
師雲琢微微一怔。
「什麼時候的事?」
「這是扶玉仙盟一直以來的規定。」
「你既知會被除名,為何不早做打算!」師雲琢活活給氣笑了。
「昨日芳亭託夢於我,提了一嘴我才想起......」蘇九重的聲音越說越低。
師雲琢:「......」
他忍了又忍。
「師尊,名利如過眼雲煙,可若是招了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敗毀宗門基業不說,萬分之一再做出什麼欺師滅祖的事——」他看了一眼秦雲盞,「收徒講究寧缺毋濫,比起揚名立萬,我更希望師尊你能太太平平的活到老。」
秦雲盞:「......」
好有道理,我特麼都快被你說服了。
蘇九重還在垂死掙扎,「可是雲琢,人都是可以教導的嘛!古語有云,玉不琢不成器——」
「你教嗎?」師雲琢直接反問:「師尊,你教嗎?」
「......」
「顯然師尊管收不管教。」師雲琢無情總結,「還是少誤人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