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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盞倏地站起身。
「大招!」他喝道。
唐大招剛將最後一批孩童與明開巒一同以傳送符送走,聞聲回首:「鳳家莊?!」他震驚道:「鳳家莊怎麼現在來了?!」
「所以你果然是戧了別家的行麼?」秦雲盞顰眉道。
「這可不怪我!」唐大招措手不及,隱約有些著惱:「這個委託在鳳家莊的聆廟裡晾了快有兩個月,丟孩子的父母眼睛都快哭瞎了,實在沒辦法了才病急亂投醫,眾籌又將拜帖送去了黑市,此前一直無人問津,我們抓到了人找到了小孩兒,他們反倒出現了,這是打算搶現成的功勞是麼!」
話音未落,天際被不知名的光照得猶如白晝,一顆顆發光的丹丸凌空而至,像是被後裔射落的太陽一般,帶著滾燙豐沛的靈力直墜下來!
「快躲!」秦雲盞吼道。
兩人在山頭上一陣連滾帶爬,丹丸砸在地上,丹末順風飄蕩,丹意流水般四溢,秦雲盞只覺得像是被千鈞力量按在背心出,喉嚨口一陣腥甜。
「大招!!這事兒若攤開來說,還是我們理虧!!」他艱難的撐地,支起半身道:「但孩子救都救了!你先跟阿巒去安置送歸,我來同他們交涉!就當我們沒碰過這張拜帖!頂多這黑市給的酬金!我們一分不要!都還給他們就是了!」
「可是——」唐大招面有不甘。
「別可是了!明開巒知道你住哪間客棧嗎!你要讓他一個大男人帶著十幾個小孩兒流落街頭嗎!他會被當成拐子抓起來的!」秦雲盞道:「快走吧你!」
唐大招咬牙,重重的錘擊地面。
「好!雲盞!等我安頓好他們,一定回來找你!」
他甩出一張傳送符,消失在了原地。
秦雲盞微微鬆了口氣,強烈的丹意浸透到他的五臟六腑,一如烈焰般灼燒滾燙,一如玄冰般冰冷刺骨,他哆嗦著去摸芥子囊,想要再抽把劍出來抵抗一下,卻發現隨身帶的最後一把劍在剛才抓?母鬼的時候報廢了。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麼叫倒霉啊!
虧得唐大招方才還好意思喊他福星!
又是七八枚丹丸兜頭兜臉砸下來,秦雲盞只好抱頭擋臉,那些丹丸終究沒砸到他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周圍,形成了陣一般的形態,而後一束束丹意織成了光澤隱耀的羅網,將他困縛。秦雲盞呆了一下,就被那力道拽的被迫站了起來,旋身,對上了烏泱泱一群人。
那群人看樣貌是主子與僕人,僕人們手中皆高舉著火把,主人看樣貌年紀不輕,衣著華貴,手中執一把摺扇輕搖,倒也顯得雍容典雅。
秦雲盞被捆的嚴實,雙手在背後被丹意禁錮動彈不得,而後又見那男主人一揚摺扇,他便被提溜著高高的吊了起來。
全身的重量都懸在手腕上的結扣處,說不痛是假的,秦雲盞皺了皺眉頭,見那男主人上前了半步,徐徐開口,腔調跟唱戲似的,雌雄莫辨。
「孩子呢?上哪兒去了?」
秦雲盞愣了兩秒,只覺得他單刀直入直接問孩子去哪兒了多少有些突兀古怪。
但此刻他受制於人,只好老老實實回答:「不知道啊!」
男主人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眉峰撇了撇,曼聲道:「小真人,是沒人教過你業內的規矩麼?」
秦雲盞:「這位仙君,敢問尊姓大名。」
「我們家主乃是鳳家莊的鳳綏鳳二爺!」一旁有人道。
「喔!鳳二爺!我們錯了我們錯了。」秦雲盞齜牙咧嘴道:「我們年輕氣盛不懂規矩,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哪,今天這事兒就當我們沒做過,酬金都在我的芥子囊里,可以悉數歸還。」
「那,孩子呢?孩子上哪兒去了?」鳳綏幽幽道。
「孩子?」秦雲盞愣了一下,「不道啊!」
「你還跟我裝傻?」鳳綏道。
「不是,鳳二爺,孩子我兄弟准給你們送回家去!您放一百二十個心!」秦雲盞說:「但他們現在在哪兒,剛才我沒顧上問,所以我真不知道!」
鳳綏的眼底閃過冷冽寒光。
「小真人,你莫要再與我耍滑頭,我的耐心有限,再問你最後一次,孩子,被你藏去哪裡了?」
秦雲盞的頭有點兒疼。
「不然你還是揍我一頓吧。」他放棄了似的說道。
下一刻,他見鳳綏翻過了手中的摺扇,幾枚深青色的丹丸在他的扇面上化為齏粉,周圍的家僕們都仿佛心有靈犀般的四散開幾步閃避,與鳳綏拉開了距離。
「我靠......你不是要玩兒真的吧!」秦雲盞瞳孔驟縮:「不至於吧!」
鳳綏一扇揮出。
遠處旋即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女子呼喊聲。
「二爺!!這位秦小真人動不得!!手下留情啊!!!」
秦雲盞被吊在半空中拼命掙扎無用,眼見著那深青色的丹末侵入前襟,居然將他的衣衫直接化成了水!電光石火間,金色的劍芒貼面削下,凌厲的劍意斬斷了兇殘劇毒的丹霧!斬斷了捆縛成鎖的丹陣,與此同時,秦雲盞只覺身上一涼,他那些殘存的被毒丹沾染的衣服片兒也被這朝光淨的霸道劍意撕成了碎片。
來人一襲白衣,身形孤鴻掠影,迅疾攬過他的腰際,帶著他輕盈落地,那叫一個瀟灑若謫仙,秦雲盞的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事實上,他有點兒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