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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溫度灼熱的手覆蓋上她的手背,石鳶被燙的一個機靈,只覺像是被滑膩的蛇纏過一般起了半臂的雞皮疙瘩,下意識的就想抽回手,奈何柳乘風將她的手腕強勢按住,淡然道「石姑娘,御劍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摔下去,跌個屍骨無存呢,在下既然承了你的諾,便要護你周全」
好像有幾分道理,石鳶沒法反駁,只能被油的齜牙咧嘴。
「柳公子,你們那兒的人都這麼拿腔拿調的說話嗎?」她訕訕然道。
「我家教嚴苛,不是鄉野村夫能比的。」柳乘風說
石鳶總覺得他好像在含沙射影什麼,不由得垮起個小臉。
「咦?」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奇怪道「我好像沒有做自我介紹,你怎麼知道我姓石?」
柳乘風稍稍一怔,故作鎮定道「我們修真之人都是耳目通達,石姑娘在京沛商界的地位遠近聞名,想不知道也難吧!」
「你還知道我爹是京沛商會的?」石鳶的聲音冷了幾分。
柳乘風張了張嘴,感覺是多說多錯,遂不出聲了。
石鳶心裡卻警鈴聲大作。
她垂目看向對方拿捏住自己的手,華麗的卷邊袖口處繡了一個小小的九龍香爐樣圖案。
石家經營的生意涉及各大領域,早年開設過的布料繡坊亦不在少數,故而石鳶對繡樣一類很是敏銳,堪稱過目不忘。
這繡樣她此前見過,在江紹元和劉章的道袍之上。
這柳乘風雖未著道袍,穿的是自己的私服,卻也將這繡樣繡在袖口顯眼處,看來這是一個頗具代表性的圖騰。
石鳶神思電轉。
「你是鳴鼎劍宗的人!」她昂首道「你跟那兩個昨天堵我的人是一家的!」
柳乘風豁然瞪大了雙眼,牙關緊咬。
他此前就是擔心石鳶生出這樣的猜忌,才刻意沒有提及自己的來處,但沒想到這小妞竟然如此心細如塵。
「雲盞跟我說過,他跟鳴鼎劍宗的人不大對付。」石鳶喃喃道「你為什麼要謊稱是雲盞的兄弟!」
「石姑娘,你涉世未深,知人知面不知心。」柳乘風的聲音在風中失去了本來的溫度「我與秦雲盞曾是肝膽相照的兄弟,但他因為不能入我宗門便對我心生嫉恨,甚至對我拔劍相向,要取我性命,此人殘忍陰毒,實在不宜深交。」
「我不准你罵秦雲盞!」石鳶大怒「你再罵他,我就要罵你了!」
柳乘風「」
「你現在要帶我去哪兒?」石鳶詰問道「你肯定不是要帶我去救雲盞,對不對?」
「我帶你去鳴鼎劍宗。」柳乘風面無表情道「是整個招搖山,所有人都心嚮往之的地方。」
「他們心嚮往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才不要去!」石鳶怒聲道「你放我下去!」
柳乘風開始煩躁,他冷冷的扭頭道「石姑娘,我對你一片好心,你為何執意要跟著那秦雲盞。」
石鳶疲於與他多言,斬釘截鐵「你不要讓我一句話說第三遍!」
「你在我的劍上,不覺得自己太囂張了麼?」柳乘風冷笑一聲,攥緊了她纖細的手臂,「我便不放你走了,你待如何?」
下一秒,他感覺自己的臂上傳來劇痛。
石鳶不知從哪兒摸出一顆被紙包著的黑紫色丹丸,一手揉碎了,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臂彎之上。霎時間,濃濃的丹氣盤桓而起,化作一條蠍子形狀,「鑽」入了柳乘風的袖管!
「這是苗疆的蠍靈丸!!」無極子在柳乘風的靈台紫府內慌裡慌張的大叫起來,「快!!快去找些狗尿濕過的泥土把你這條胳膊裹上!!不然你就要當獨臂大俠了!!」
「什麼?!」
柳乘風駭然變色。
「怕了吧!這是鳳襄哥給我的防身之物!你!現在就把我放下去!聽見沒有!」石鳶大聲道。
「你——」柳乘風氣到渾身發抖,「蛇鼠一窩!」
他忽而雙目猩紅,照著石鳶的肩頭猛推了一把,石鳶尖叫一聲,雙腳脫離了宿光,自萬丈高空墜落,迅速化作了一個小點。
與此同時,簫下隱居。
師雲琢在院內與蘇九重以傳音符通信,蘇九重告知他自己將外出雲遊,一兩日後歸,無需掛念,只需照顧好雲盞,最好給雲盞整一身新道袍,屆時好風風光光的去劍閣一游,師雲琢見他言之鑿鑿胸有成竹,大抵能猜到他此舉是去做什麼,便應了。
至於新衣服
師雲琢也不知道為什麼秦雲盞和蘇九重這兩個人,一個人要他一夜之間變出一套劍譜來,一個人又要他一夜之間變出一件新道袍來。
會不會對他的能力有什麼誤解啊,這深更半夜的,他上哪兒去給秦雲盞定製新道袍?
思來想去,師雲琢去到蘇九重屋裡翻箱倒櫃,整出幾件舊道袍來,又去自己屋裡翻出一件年份靠近版樣勉強能算時新的袍子,堆到一塊兒悉數漿洗乾淨,預備親手改上一改,「以舊煥新」。
他在院子裡忙忙碌碌小半個晚上,真真是不辭辛勞,適逢鳳襄推門而出,他正埋頭打算將一根打了結的線咬斷。
鳳襄盯著他看了兩秒,震驚的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你出來的正好。」師雲琢將一根針拍到鳳襄跟前,眉頭緊鎖,「穿個線。」頓了頓他道「哦對了,把你的『千絲』借我用用。」
「幹嘛?」鳳襄一邊眯著眼替他穿繡花針眼兒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