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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鳳襄咋舌道:「你們招搖山上哪個門派不是藏在諸多奇門遁甲之後,那傳送點和傳送點之間的路線,自己人都要琢磨好久才不會迷路,妖怪能那麼容易就進去嗎?再者,都沒有防禦結界嗎?」
「是啊。」秦雲盞思忖道:「他們偷家偷的好像太容易了。」
師雲琢聳了聳肩,「不清楚,那時候還沒我。」
鳳襄與秦雲盞雙雙沉默。
「總之師尊永失所愛,又覺得悲劇是因為他個人疏忽造成的,一蹶不振,對旁人規勸充耳不聞。弟子們對他逐漸失望,就陸陸續續離開了,他也就愈發的沉淪,再發展,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了。」師雲琢道。
秦雲盞的嘴巴抖了抖。
「師尊!好慘一男的。」
「我有點兒生氣是怎麼回事?」鳳襄以扇抵頜:「好男兒志在四方,逝者已矣,生者也得體體面面的走下去啊。」
「那是他老婆唉!」秦雲盞吸著鼻子抗議。
「沒成親算什麼老婆啊!」鳳襄說。
「要換做是我,喜歡的人沒了,肯定也會難過好久好久,沒準兒也一輩子都難以振作起來。」秦雲盞低聲說,「我師兄多半也是。」
鳳襄差點兒嗆著,「你師兄?拉倒吧,他連喜歡是啥都不見得知道——」
師雲琢:「嗯,是難振作。」
鳳襄:「?」
秦雲盞道:「看到沒鳳襄哥,你沒有心!」
「我沒有心??」鳳襄大怒:「???不是,我承認我是沒有那麼從一而終,但是師雲琢你擱這兒裝什麼情聖啊!」
師雲琢幽幽看他:「我們不一樣。」
第22章
秦雲盞大抵是真的很心疼他的倒霉師尊,所以不再跟他們嘮閒嗑,屁顛屁顛的回屋去照看蘇九重了。
鳳襄盯著他的背影瞧了一會兒,感慨道:「你師弟真可愛。」
「你這話已經說過不止一次了。」師雲琢面無表情道。
「怎麼?我不能說?還是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鳳襄上挑眉尾,意味深長的「嘖」了一聲,「他不可愛?」
師雲琢頓了片刻。
「沒覺得。」
「行吧。」鳳襄也不拆穿什麼,搖頭道:「雲琢,你覺不覺得鳴鼎劍宗這群人怪得很。」
師雲琢道:「何解?」
「九重仙尊的名聲已經夠臭的了吧,他們若只是單純想要讓九重仙尊的名聲再壞一點兒,完全沒必要這么九曲十八彎的扔一張紅楓箋到簫下隱給秦雲盞。」鳳襄說:「貌似無意,實則過於刻意,就好像是專門要挑唆小雲盞和九重仙尊之間的關係一樣。」
「你倒是難得說幾句人話。」師雲琢道:「猜得沒錯。」
「我一向很犀利的。」鳳襄深感不解,又憤慨道:「如此釜底抽薪,柳吟川就這麼見不得簫下隱再收到一個弟子嗎?」
師雲琢沒有吭聲。
他其實並不完全贊同鳳襄的看法。
比起要讓簫下隱解散,柳吟川更想要做的似乎是另外一件事。
——得到秦雲盞。
這個目的在刻意遺落紅楓箋的事件上顯得昭然若揭。
「姓柳的心腸屬實是黑到沒朋友,為了解散你們宗門真是操碎了心啊。」鳳襄絮絮道:「難得秦雲盞心思堅毅忠誠,肯陪你和九重仙尊渡過難關,九重仙尊真是撿到寶了,你們倆可得好好待他。」
「秦雲盞既來,便只能是簫下隱的人。」師雲琢的嗓音微沉,帶著些許獨斷冷意,「我自是不會讓鳴鼎劍宗稱心。」
「對了,他的修為你看明白了嗎?」鳳襄道。
提到這個,師雲琢略略虛浮的瞳光終於落到了實處。
「我想,秦雲盞需要一把劍。」他沉吟道。
「劍?」鳳襄不解道:「幾個意思?」
「他能提劍破開我的鍊氣印。」師雲琢說:「可我和你一樣,看不出他的修為。」
「連你也看不出來?」鳳襄的表情由訝異變成了驚恐,「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真的是大乘期吧?」
「不會。」師雲琢說:「頂多鍊氣後期。」
「那為什麼會如此?」鳳襄費解道。
師雲琢想了想。
那只是一根小小不起眼的枯枝。
但落在秦雲盞手中前後,卻仿佛施展出了無窮的力量。
——那就是一把劍。
「我總覺得他與劍有些不解之緣。」師雲琢輕聲說:「興許就是有一些事你我不知道,孤陋寡聞罷了。」
「也是,但事出反常必有妖。」鳳襄的神色微有肅然說:「雲琢,你多少得警醒些。」
師雲琢凝眸,眉峰不由自主的壓向冷峻的眉骨。
他想起了他與秦雲盞初見的那一天。
六隻辟邪追得少年窮途末路,仿佛秦雲盞是什麼極兇殘猛惡之物。
七星六獸台上的辟邪石傀雖說不是多麼聰明的活物靈獸,但勝在擁有一種古老的通靈印跡,當初桑止遊歷四方,便是看這稀罕石材渾然天成,可感陰陽,玄妙高深,才特意將其雕刻成石傀鎮山,因此這些辟邪石傀感知靈敏,絕不會放過任何一絲混沌妖邪。
難道秦雲盞身上有什麼足以激怒辟邪石傀的東西存在?
「他心眼兒不壞。」師雲琢抿了抿唇角,淡然出聲:「我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