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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朔收回凝望寒酥的目光,沉默地轉身。
祁山芙望著哥哥的背影,緊抿了唇,她頓時有些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攔。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警告自己以後不能再什麼話都拿起就說了……
她小跑著追上哥哥,說起別的話題。
寒酥轉過頭,望向封岌,封岌戴著面具,這讓寒酥看不見他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對封岌說:“我們走吧。”
本就到了吃午飯的時辰,寒酥和封岌出門前並未吃東西。兩個人就近找了家酒樓——四珍樓。
可是令寒酥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再次遇見了祁山芙和祁朔。
“寒姐姐,好巧。你是打算來這裡吃了東西再去辦事情嗎?那一起呀!”祁山芙從座位里站起身,來拉寒酥入座。
寒酥只能繼續編造謊言:“我和人約了在樓上談事情。”
“哦……好。你忙你的。”祁山芙鬆了手。
寒酥對她笑一笑,抬步往樓上去。
封岌跟在她身後。
祁朔的目光追隨著寒酥,看著她一步步踏著樓梯上樓,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見了,他的目光才落在封岌的身上。他問:“那個人是她的侍衛?”
“對呀,我上次也見過的。”祁山芙雙手捧著臉,“不愧是赫延王府的侍衛,好高哦!”
祁朔重新望向樓梯的方向,這才連封岌的身影也看不見了。
寒酥和封岌進了一間雅間,待店小二將菜餚都上齊不會再進來了,寒酥轉過臉看向封岌。
自遇見祁家兄妹,封岌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寒酥端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花茶,第一杯放在封岌面前,第二杯才是自己的。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對封岌說:“味道挺好的,將軍嘗嘗。”
封岌坐在那裡沒什麼動作。
寒酥略沉吟,放下了手裡的花茶。她站起身走到封岌前面,彎腰幫他摘下了面具。面具之後,封岌半垂著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寒酥的目光順著封岌的視線望去,發現他正看著指上的墨綠扳指。
這扳指是寒酥送給他的,自寒酥送給他,他便日日戴著。
寒酥再次說:“將軍嘗一嘗。”
她親自端起茶杯,送到封岌面前,淺笑著望著他。
封岌慢慢抬起眼,目光沉沉地回望與她對視。他有話想說,望著寒酥故意扯出的笑顏,卻又什麼都不想說。
就在封岌要伸手接這杯花茶的前一刻,寒酥先一步縮回了手。封岌剛欲開口,見寒酥自己喝了一口花茶。
封岌目光微凝,隱約猜到了什麼。
寒酥喝一口花茶,卻並沒有咽下去。她彎下腰,一點一點靠近封岌,她沾了一點花茶的唇貼過來,封岌很配合地張開嘴,由著她將那一口花茶餵給他。
花茶很香,帶著她的甜。
寒酥飛快退開,臉頰上不由自主地飄上一抹淺紅。主動做這樣的事情於她而言,仍是十分難為情。她故意裝出沒有害羞的模樣,用尋常的語氣問:“是不是味道挺好的?”
封岌突然輕笑了一聲。
寒酥小心覷他一眼,又飛快移開目光。
“你這是在哄我嗎?”封岌問。
寒酥不知道怎麼接這話,垂著眼睛胡亂說:“也不知道這家酒樓的四珍招牌菜好不好吃……”
封岌拉起寒酥的手,將人拉過來,抱在腿上。他一手圈住她的腰身,一手抬起她的臉,問:“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寒酥不明所以,說:“挺好的。”
封岌沉默了片刻,再問:“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寒酥明白了,封岌這是對她剛剛的回答不滿意,所以重新問一遍。寒酥仔細想了又想,思緒仍是未理清。她慢慢擰了眉,眸中浮現困惑。
“罷了。”封岌鬆開抬著寒酥面頰的手。他握在寒酥腰身的另一隻手也用力輕抬,將人從他推開推開,各吃各飯。
寒酥從封岌腿上離開的那一刻,有什麼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兩個人沒有見面。
她試探著問:“將軍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寒酥再試探著問:“因為沒見到我?”
“吃飯吧。”封岌說。
他語氣尋常,可是周身的氣壓卻悄然有一瞬地轉變。
寒酥雙手抵在膝上,彎下腰與他平視,輕聲問:“將軍昨天晚上怎麼沒有來?”
封岌剛拿起筷子的動作一頓。
——她終於主動問了。
封岌將手中的筷子放下,說:“我不想吃了。”
寒酥目光輕移,掃了一下桌上的珍饈,再將目光移回來望向封岌,她唇畔輕輕勾起一絲笑來,望著封岌的眼睛問:“什麼都不吃了?”
吃,當然吃。吃別的。
封岌唇畔微牽,朝寒酥伸出手。寒酥將手搭放在他掌中,她重新被封岌拉到膝上。兩個人默契地靠近,從輕啄開始今日的長吻。
門外,祁朔死死盯著雅間裡的兩個人。他的手用力握著腰間的劍柄,太過用力地握著劍柄,導致手腕有微微的發抖。
也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她的侍衛很奇怪,像個危險人物,還是因為想再看她一眼,他才鬼使神差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