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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院中的雲帆心裡咯噔一聲,雖知寒酥好意,卻希望她不要再求情。將軍是什麼脾氣?軍中治下向來說一不二,從不允他人求情,輕者共罰,重者加罰!
寒酥顯然並不知曉,她還在繼續說:“昨夜勞累那麼多人陪著我迎著風雪搜尋,已過意不去,懇請將軍不要再苛罰。事有不得已與意外,雲帆離得那麼遠,搭救不及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不是誰都像將軍一樣英勇神武,百步穿楊。”
封岌抬眼看了寒酥一眼。
寒酥還來不及辨他這一瞥的含意,他已經將目光移開,視線越過寒酥,望向跪在院中的雲帆,道:“去給寒笙買幾串糖葫蘆。”
寒酥眼睫孱顫,望著封岌的目光里浮了幾分意外——他昨天晚上居然注意到了她和妹妹的對話。
“啊?”雲帆茫然抬起頭,有些懵怔。
長舟恨鐵不成鋼地咳嗽了一聲,雲帆才反應過來立刻應下。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快步往外去。
“多謝將軍,那我先去看……”
“進來。”封岌打斷她的話。
寒酥只好邁步進去,長舟立在門邊,待她進去,他立刻關了房門退出去。
“過來。”封岌轉身往裡間去。
寒酥不明所以,默默跟著他繞過屏風,見他朝床榻走去,她不由停下腳步。
封岌只是去拿床頭小几上的藥。
寒酥及時看見,這才繼續往前去。
封岌一邊擰藥瓶的塞子,一邊道:“過來坐。”
過去坐是去哪裡坐?寒酥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步朝他走過去,有些彆扭地在他的床榻坐了一個邊兒。
封岌也沒叫長舟,自己去外間端了一盆溫水進來。他將銅盆放在小几上,又隨手拉過窗下的椅子朝床邊來。椅子腿劃著名地面,刺出並不好聽的啞嘶聲。
他在寒酥面前坐下,去翻她搭在腿上的手,將她手上的紗布解開。寒酥的手並未往前伸,封岌覺得距離有些遠,也不去拉她的手,而是自己往前挪。在寒酥並在一起的腿兩側,他的兩條大長腿分開,膝蓋抵在床邊,將寒酥圈在其中。寒酥雙膝並了又並,以免碰到他……
“好一些了。”封岌道。
寒酥收回神,望過去,看見自己的手心污糟糟一片,有血痂、有藥粉干後的黃漬,傷口兩側的皮膚腫翹著。
寒酥第一個感覺不是傷口很深、很疼,而是很難看。她下意識地蜷起了手指想要去遮。
封岌忽略她的小動作,去拿擰乾的濕帕子,將她手心傷口周圍的血跡和殘藥小心擦去,然後再去拿藥。
見他去拿藥,想到昨天上藥的疼,寒酥的指尖輕顫了一下。她悄悄深吸一口氣,在封岌撒藥粉前做了些思想準備。
可當雪色的藥粉真地灑在她的傷口上,寒酥卻並沒有覺得疼。她不由“咦”了一聲,再細瞧,發現這藥和昨天那瓶不太一樣。
“換了一種藥嗎?”她問。
封岌點頭算應。
寒酥眉眼間立刻浮現了歡喜,道:“那一會兒給笙笙……”
“她傷口深,這藥她用不了。”封岌道。
寒酥眸中立刻浮現了失落。不過轉瞬又壓下去,她道謝:“多謝將軍。”
封岌抬眼瞥了她一眼,又是寒酥看不懂的眼神。
封岌收回目光,拿起紗布將她手上的傷口一圈圈仔細纏繞包裹,指腹時不時擦過她的手背。
寒酥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封岌收了手起身,攏在寒酥腿側的壓迫感一下子散去,她輕輕舒出一口氣,站起身又一次道謝。
“把藥拿走。”封岌道。
也是這個時候,寒酥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麼要讓封岌幫她上藥?她似乎應該讓翠微幫忙……
怕自己手上控制不住力氣,跌了這藥,她微彎了膝,雙手去捧藥。
封岌的視線落在她彎下膝的腰身,那一閃而過的臀線隨著她起身又消於素潔的裙下。
他伸手拿過寒酥雙手捧著的小藥瓶,又在寒酥疑惑不解的目光里,他去拉寒酥的腰帶。
三指寬的腰帶緊緊裹在寒酥不盈一握的腰身,如今擠進封岌的一根長指。他微扯,將她的腰帶和腰身間扯出一點餘地,然後將那個小藥瓶塞放進去,光滑的瓶身隔著衣料擦過寒酥的腰身。
寒酥臉頰微紅,她覺得腰間有一點燙,那是封岌手指拉扯間不小心的碰觸。白瓷的小藥瓶塞入時,腰間又是一涼。
“去吧。”封岌道。
寒酥這才回過神,有些倉皇地福了福身轉身往外走。一走到外面,她望著皚皚雪色,才能喘息般輕舒出一口氣。
寒酥壓了壓情緒,快步朝妹妹的房間走去。
她剛走到妹妹房間的門口,就聽見寒笙的聲音。
“姐姐的手傷得重不重?翠微,你給我比量比量,有這麼深嗎?還是這麼深?”寒笙執拗地追問翠微。
翠微哪裡知道?只好如實說她還沒見到寒酥手上的傷口。
寒酥心下一暖,推門進去。
寒笙聽覺敏銳,她總是能聽出姐姐的腳步聲。寒酥還未走近,她已經笑出了一對小酒窩,甜甜地喊:“姐姐!”
寒酥的眸光迅速溫柔下來,她款步走到床邊,溫柔聲:“笙笙睡得好不好?腿上還那麼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