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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外面的丫鬟稟告封岌過來了。
封岌今日確實要進宮,可先來給母親問安卻不能少,也是過來陪母親用早膳。
老夫人的臉上立刻浮現慈愛的笑容。母子兩個粗茶淡飯用過早膳,封岌並不急著離去,反而是多陪陪母親說話。
封岌將要走時,老夫人突然說:“嘉屹,答應母親一件事情。”
“您說。”
“日後成家,不可尚公主。也不可迎娶任何皇家女。”老夫人說得認真。
封岌卻笑笑,道:“兒子還沒成家的打算。”
“可你總要成家的!”老夫人的語氣有一點急。
封岌點頭:“好。聽母親的。”
封岌又在母親這裡陪了些時候,才離去。今日小年,所謂宮宴是皇家宴請百官之日,封岌自然在受邀之列。
封岌尚未走近府門,遠遠看見了寒酥。
她今日分明仍是守孝的淡雅素服,卻明顯裝扮過。她立在府門前的一輛馬車前,正與一紅衣郎君說話。
“沒想到是表哥親自來接我。”寒酥道。
程元頌道:“分別幾年,表妹與我越發客氣了。”
寒酥彎唇。
程元頌在寒酥越來越出眾的眉目打量了一番。小時候就覺得表妹好看得緊,和旁的姑娘家站在一起,永遠發光一樣顯眼。如今長大了,更是出類拔萃,仙姿玉貌。今日宮宴,程元頌隱隱覺得他這藏於深閨的表妹要驚艷許多人。
程元頌突然嘆了口氣。
“表哥?”寒酥疑惑。
程元頌道:“去年見羿老,他還念著你。有空去看看他。”
“回京自該拜會恩師,原也打算新歲時親去拜會。”寒酥解釋。
第23章
等封岌走到府門前時,寒酥已經登上了程家的馬車。
封岌並未乘馬車,而是直接騎上馬。他望著程家遠去的馬車,吩咐:“長舟今日盯著她。雲帆跟著我。”
“是。”長舟和雲帆齊聲應。
長舟、雲帆和長轅亦翻身上馬,跟在後面。
雲帆嘻嘻笑出聲來。長轅瞥他一眼又收回視線,長轅知道雲帆等著別人問,他就不問,憋死他。
果然,長舟和長轅誰也沒搭理他,雲帆自己忍不住開口:“我總算分到比長舟更重要的差事了。”
幾個人在封岌身邊做事,最重要的事情永遠安排給長舟。好不容易得了更重要之事,雲帆心裡美啊!這是對他能力的肯定。
聽了他這話,長舟仿若沒聽見一樣,只用力夾了馬腹,往前面去。
長轅用像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向雲帆,問:“你覺得你的差事比長舟的重要?”
“不然?”雲帆反問。
長轅哈哈大笑了兩聲。他伸出長臂拍了拍雲帆的肩,笑道:“那你好好肩負起保護將軍的重任。”
雲帆翻了個白眼——如果將軍遇到了不能自保的危險,那他早死得骨頭都涼了。
他分到的任務好像並沒有長舟重要……
一行人正行到街角,長轅走上另一條路。他一向不隨在封岌身邊,有其他事情要做。
雲帆有些沮喪地快馬追上長舟。
長舟面無表情地提醒:“將軍昨日受了傷,你今日要仔細些。”
“昂。”雲帆悶悶地應了聲。
聽他語氣,向來古板的長舟也忍不住寬慰兩句:“你現在沉穩許多,取代我是早晚的事。”
“別別別,我可沒想取代你。你永遠是我哥。”雲帆嘆了口氣,喃聲般:“我比較想取代子林……”
長舟瞥過來,永遠沒有表情的五官也浮現了看傻子的眼神。
宮門前車馬堵塞。騎馬而來的武將、乘轎的文臣,還有一輛輛裝滿亮麗女眷的車輿將宮門前堵得水泄不通。
侍衛和宮婢守在府門前,依次仔細檢查,絕不准許有人攜兵刃進宮。就算車輿內的女眷也要下車等宮婢們檢查。
有那第一次進宮的女眷,好奇地從窗口向外張望。
“阿姊,那人怎麼都不下馬直接進去了?”一個妙齡女郎好奇地詢問。
年紀稍長的溫柔女郎從窗口望出去,淺淺一笑:“雲苓,那就是你自小崇拜的赫延王。”
名喚雲苓的女郎一雙鹿眼立刻亮起來,緊緊拉著姐姐的手:“他就是赫延王?阿姐以前見過他的?什麼時候見過的?可惜了我沒看見正臉……”
姐姐謝雲薇搖頭:“我哪裡見過他。這人不是在戰場上就是前往戰場的路上,這些年的宮宴好像也是第一次參加。”
“那姐姐怎麼遠遠瞧著背影就將人認出來了?”謝雲苓一雙明眸明明是好奇,卻仍盈著激動的欣喜。
“你笨啊。”謝雲薇用手指頭輕輕戳一戳妹妹的額角,“能夠不卸兵刃進宮的除了赫延王還能有誰?”
另一個美婦人點頭,略感慨地接話:“是啊,皇子都沒這殊榮。”
謝雲苓雙手抱在一起,眸中憧憬溢出來:“母親、阿姊,我怎麼才能嫁給赫延王?”
母親和姐姐相視一笑,誰都沒搭理她。
——畢竟,謝雲苓這個問題已經問過百八十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