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頁
“嘉屹,嘉屹,嘉屹,嘉屹……”她每每輕柔喚一聲,便在他的唇角親一下。
她最後輕啄的那一下剛退開,封岌的吻便落了過來,他如她剛剛那般,一下又一下地親著她的唇角。
這叫禮尚往來。
一片飄在水面的花瓣隨著水波慢悠悠地晃飄,飄到寒酥和封岌兩個人中間。當封岌再一次來親寒酥時,柔軟濕漉的花瓣隔在兩個人的唇間。
樂此不疲玩著親親遊戲的兩個人因為這突然的小意外而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們又是相視一笑。
封岌張開嘴,將沾在唇上的這片花瓣吞進口中,在寒酥驚訝的目光中,慢慢咀嚼。
搗亂的花瓣被封岌吃了,他就可以繼續去吃她的軟唇。
寒酥抬手,纖細的指擋在封岌唇前,阻止這個沒完沒了的親吻。她說:“我見到三郎了。當日也是三郎救了我。”
封岌輕“嗯”了一聲,問:“他去哪兒了?”
“他說他要去做生意。他還說他遇到了喜歡的人。可是……他實在不擅長撒謊。我知道他在騙我。”寒酥本來只是將臉轉過去面朝封岌,她現在挪了挪身,朝封岌側躺,她眸中浮現了幾許黯然,“他可能暫時不想回京了。”
封岌沉默了一息,道:“天地寬廣,他想出去四處走走也沒什麼不好。”
寒酥慢慢抬眼望著封岌,她眼底藏著一絲歉意與茫然無助。
封岌抬手,弓起的食指輕颳了一下寒酥的鼻樑。他手上帶起的水珠滴落了兩滴,落在寒酥的臉上。
他說:“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從未對不起他,不需要有愧疚。”
“也不是覺得對不起他,而是不希望你們父子不睦。”寒酥低聲解釋。
封岌道:“過去十幾年,我在赫延王府的時日加起來不過月余。我與他既無血脈相連又無朝夕相處,哪裡用得上父慈子孝那一套?他已經長大了,能出去闖蕩一番去走自己的人生,沒什麼不好。”
寒酥沉默下來,她不再說沈約呈的事情。她躺在水中,讓溫熱的溫泉水擁著她,絲絲縷縷的舒適傳到她體內,讓她體內的乏意慢慢散去。
封岌落在寒酥眉眼的目光慢慢下移,目光因心馳而微凝。他顧慮寒酥的身體,立刻收回目光。
他轉移了話題,道:“婚期你來定。”
“我得給父親寫信……”
“好。”
寒酥重新抬眼望向他,問:“那你母親呢?”
“上個月就派肖子林回京接她。一個月應該到了。”封岌說。
寒酥後知後覺她正在與封岌商量著兩個人的婚事。她這才品出了一點喜悅來。那心裡的喜悅而淺淡,可是卻又那樣真切,密不可分地貼著心窩最深處,慢慢向外擴散著甜甜的喜悅。絲絲縷縷的喜悅悄無聲息地從心窩傳來,朝著四肢百骸而去。
“想什麼?”封岌問,“傻笑。”
寒酥壓了壓唇角的笑意,支使他:“嘉屹,我渴。”
封岌起身,帶動嘩啦啦的水聲。他從玉床上下來,蹚著溫泉水走在玉池中,去給寒酥端茶飲。
寒酥的視線不由落在他身上,又跟隨著他。
一個活生生的他。而不是一個為國捐軀的英雄。
封岌轉身去端茶飲,隨著轉身的動作,寒酥的目光一怔,繼而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輕輕掖了掖濕漉漉的鬢髮。
封岌直接端著茶託過來,筆直的大長腿蹚著溫泉水,他一邊朝寒酥走過來,一邊問:“有龍井、碧螺春、茉莉茶、甜桃汁,你要什麼?”
“甜的。”
封岌將茶托放下,將甜桃汁遞給她。
寒酥撐著玉床坐起身來,伸手去接。她的上半身從水中出來,而仍舊在水下的下半身,卻因水淺清晰而完全可見。豐盈的水珠沿著寒酥濕漉的身體緩慢地向下流淌。
一股帶著燒的羞意爬上寒酥的心口,也爬上她的臉頰。她雙手抱著封岌遞來的甜桃汁來喝。雙臂儘量遮著身前。
她低頭喝了一口甜桃汁,桃子的甜味兒立刻在她唇齒間蔓延開。她剛想和封岌說很好喝,封岌立在她身前,她這一抬頭,視線毫無徵兆地撞見了不太想看見的東西。
寒酥迅速低下頭,再繼續喝一口甜桃汁。
封岌將她小女兒的嬌憨盡收眼底,他笑笑,在寒酥身邊坐下,問:“甜嗎?”
寒酥口中含著甜桃汁,不能說話,只好點頭。
“那還渴嗎?”封岌再問。
寒酥搖搖頭,她咽下口中的甜桃汁,再喝一口。可是這一次,她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封岌突然伸手,一手托在她腦後,一手抬著她的下巴捧起她的臉,然後他的唇覆過來,用力深吮,將她口中的那口甜桃汁搶走。
寒酥舉著手中的甜桃汁,還在想著可別灑進池中,她人已經被壓在了玉床上。不,不是她一個人。封岌壓著她躺在玉床上,玉床上覆著的那層水立刻雀躍地濺跳起來。
封岌拿走寒酥手裡的甜桃汁放在一旁,他的長指穿進寒酥的指縫,十指相握地將她的手在水下壓在玉床上。
寒酥耳畔水聲不息,有從牆壁鯉魚浮雕口中引進玉池的流水聲,也有玉床周圍跳躍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