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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二叔”,發音是“二熟”,這是地方口音,一般人聽著都差不多,加上這個時候,這個環境,緊繃的神經,他們又不是漢人,發音標準不標準,也沒那個時間計較了。
但是吳安聽出來了,因為他爸爸就是這樣的口音,叫“叔”不是叔,是“熟”的輕發音。
“揚揚!諾諾!你們倆怎麼才來?二叔在這兒,在這兒!”吳安趕緊招呼他們,發出來屬於文人的那種慘叫:“快點過來,這裡鬧鬼了!”
“閉嘴!”美杜莎這個時候,其實也有些腦子發懵:“這是你的人?”
“當然,我一個人難道跟你們這半生不熟的走大山,不能留個後手啊?”吳安趕緊道:“那小胖子是我侄子,那個是我外甥。”
“二叔,我們過來了。”倆人趕緊跑了過來,假裝是來投親的侄子跟外甥。
但是美杜莎可不好騙:“不對!他們這裝扮,可不像我們。”
張揚立刻就開口:“我們這是職業裝扮,你懂什麼?這是迷彩登山裝。”
幸好他們這個迷彩登山裝,是他們部門裡自己發的,不是在邊境這裡,拿邊區軍備湊合的,不然還真露餡了。
而他們這鞋子也是名牌,手上的腕錶更是防水夜光的那種。
倆人看著面嫩又年少,有一股子衝勁兒,拿的槍不錯,一看就是好東西。
“二舅,你怎麼樣?”許諾趕緊上前,把人扶到了自己的身後護著:“這是個什麼東西?”
第111章 古滇國祭壇(十一)
“不知道啊,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是這麼個樣子,不說話,也不動,看不到臉,其實我們是想出去的,可是出不去了。”吳安有些後悔:“我進來容易,想回頭卻難了。”
“都說了不讓進來,你非要進來!”說起這事兒,美杜莎還一肚子的怨氣呢。
“我不進來,怎麼知道這倉庫有沒有後門兒?算上我,我就來了三個人,要你們的人幫忙帶東西出去,那麼多呢,少一個我就得損失多少錢,我不看好能放心嗎?”吳安這個時候也沒崩了人設,還是那個斤斤計較的文人樣子:“我們一共就三個人,看不過來,誰在背後順走我一箱貨,我都沒地方哭去!”
一箱貨一百斤啊,這東西都是按克來算錢的,一克的零售價,最少也得三百塊,最貴的五六百呢。
一百斤那得是多少錢啊?
“這個時候了,你還斤斤計較?”難得美杜莎還知道“斤斤計較”這個詞兒。
還用到了這裡。
“這個時候了,那也得計較啊?”吳安說話能氣死人:“以後出去了,不還得過日子嗎?”
氣的美杜莎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
而張揚跟許諾,將吳安擋在了身後。
美杜莎這個時候看他們的確是認識的,也沒多想,集中精神,跟手下十五個人,一起看著對面那骸骨山上站著的那個東西。
張揚趁機跟吳安小聲的道:“這是許諾,我叫張揚,他二十六,我二十八。”
“你們是誰?”吳安同樣小聲的問他們,他之所以承認他們的關係,是因為張揚的口音,學了他父親的口音。
“現在沒時間敘舊了,你看這個!”張揚只能給他看了一樣自己隨身帶著的東西,那是老刑警給他的舊警徽。
這個東西,吳安當然不陌生,這是他父親的警徽,因為這個警徽他摸了很多回,上面都有包漿了。
“怎麼把它帶在身上?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吳安一驚,同時心裡也納悶兒,父親的舊警徽雖然不是什麼傳家寶,但是也不會隨便給人。
他跟他兒子其實都是警察,太熟悉了。
“放心,我藏得很好,再說這是個舊警徽,跟現在的警徽不一樣。”張揚的理由都想好了:“咱們現在往回走,外頭有人接應。”
“來了多少人?”吳安這個時候還沒鬆開手裡的微型炸彈呢。
“只有一個排的兵力,前兩伙人也都被抓了。”張揚告訴他:“所以後援有,但是沒多少。”
“足夠了!”一個排三十幾號人,這才十六個。
他們倆說話的時候,許諾一直全神貫注的看著那個東西,那邊他們十六個人一起開火,都打了一梭子的子彈下去,那東西啥事兒沒有。
其他人冷汗都下來了。
這麼多槍,就算是條鱷魚,也能給打成篩子了。
炕火箭筒的人忍不住想要用火箭筒轟一把,被美杜莎給攔住了:“別用火箭筒,這裡是山腹,一火箭筒轟出去,塌了我們就都活埋了。”
“千萬別用火箭筒!”吳安也緊張得很:“咱們可不能死啊。”
充分體現了一個怕死的文人的架勢。
“那這個誰知道是個什麼東西?”美杜莎心裡發慌,只是不敢露怯。
“這是儡!”回答她的是許諾。
“儡?”
“儡,相敗也。”許諾盯著那個東西道:“應該還有一個傀,傀儡。”
“我知道傀儡的意思。”美杜莎皺眉:“這個是儡?”
“是,還應該有一個傀,傀是被人操縱的意思。”許諾道:“合起來,是傀儡,也就是失敗者,被人操作。正所謂成者王侯敗者寇,失敗者是沒有自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