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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蘅看見冉廣袖,突然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不在的時候,可以請冉廣袖來坐鎮。
但凡是父女,多少都有幾分隔閡,尤其是女兒出嫁之後,無話不談的那是母女。
初蘅走上前,對著裴瑜微微一曲膝,道:“王妃娘娘長樂未央。”
“這麼多禮做什麼。”裴瑜連忙拉著初蘅坐下,“弄出來這麼多禮節,別的用處沒有,倒是顯得生分了。”
蕭妍儀非常自覺的也跟著坐了下來。
“你就是蕭娘子吧。”裴瑜沒有計較這個,反而親自挽著袖子給兩個人倒了杯茶,兩人都起身謝了。
“王妃您說的不錯。”蕭妍儀笑道。
“我認得你姨母。”裴瑜自己用袖子當著茶盅,抿了口茶,“冉娘子果然是個雅人,這茶確實是與旁的不同。”
冉廣袖笑道:“這不過是巧做工罷了。”又將茶水下的紅泥小火爐給撤了,又換上了一個銀質的小爐子,上面坐著一個玉質的茶壺,“素日在家裡的時候,沒事就喜歡搗鼓這些沒用的東西,不過是供人一笑罷了。”
她話鋒驟然一轉,看著裴瑜笑道:“想來王妃坐鎮北方,是沒有閒暇時光來做這些玩意的。”
話外之意不過是裴瑜一手遮天,羅諶這個定北王形同虛設。
裴瑜不過是一笑了之,“其中辛苦得失,就像這杯茶,要是苦了,涼了,只有喝下去的人才知道,但是在外人看來,都是一杯上好的茗茶。”
諷刺冉廣袖什麼都不知道,卻喜歡亂說話。
兩人相視一笑。
初蘅兩邊都不好得罪,也不好幫人說話,只好不說。
蕭妍儀眨巴眨巴眼睛,沒插嘴。
“對了,忘記恭喜你了。”裴瑜笑著岔開了話題,“有這麼好的一件事情,不先來告訴我,卻讓我從別處聽說,可是你失禮了。”
初蘅笑道:“是我疏忽了。”
她壓根都沒想到跟裴瑜說。
這是她的事情,裴瑜是姚莞的朋友,但是姚莞已經去世,事態不明之前,還是態度曖昧些比較好。
再者,她打算在長安東都走的路,若是一著不慎,那可當真是誅九族的罪名,若是和羅家走的太近,再把人家給牽連進去,就不如不了。
不過她跟感激裴瑜會提這件事。
“下次一定讓她跟您說。”蕭妍儀本就是多話的性格,沒有話也喜歡找話來說。
“下次,嗯,我猜下次就的是當丞相了吧?”冉廣袖順著兩個人的話,往下開著玩笑,“胡七娘,你說可是?”
“不敢。”初蘅笑道,“我怎麼有那麼大的志向,這次不過是運氣不好,家裡出了點事情,把我給推了出來。”
冉廣袖似笑非笑的瞥了初蘅一眼。
她不信。
對於像胡七娘這種人,往往都是說什麼不是什麼。
她會沒有野心?冉廣袖覺得,這句話不亞於告訴她說當日承天女帝沒有給自己的女兒留後手一樣。
純屬扯談。
初蘅卻是端起茶盅,不緊不慢的吹了吹茶麵上的熱氣,沒有對冉廣袖那探究的神情表態,任由冉廣袖自己猜下去。
“對了,定的這個月十五啟程,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裴瑜笑著詢問道。
初蘅點頭笑道:“都收拾妥當了,您放心吧。”
“那就好,不用我在做些什麼吧。”裴瑜問了問缺不缺東西,這才罷了。
但是蕭妍儀卻插了一嘴,“話說你這人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書院裡的事情怎麼辦?”
初蘅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本來是想拜託給大伯母的,但是如今看來也是不行了,二伯母肯定不會管,我想明天見見姚四娘子,看看她那裡是不是能抽出來時間,幫著管上一管,反正最慢也不過是一年的事情。”
林氏要改嫁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了,因為冊王妃的旨意和金冊,金印都送到了西北林府,林氏也除了服,等過幾日就啟程回娘家,再去長安成親。
本來楊老太太打算爭一爭孫兒孫女的撫養權的,但是無奈武家到底是武家,家大勢大,最後楊老太太沒有掙過,現在還被氣的稱病不起身。
楊老太太對於林氏改嫁沒有意見,但是對於林氏帶著孩子走,是相當有意見,幾個女孩無所謂,愛怎麼樣怎麼樣,她孫子可不能跟著娘走,便壓著胡璇出面,又請胡靜出面,一起去跟林氏談。
也不知道林氏說了什麼,反正回來後,兩個人都告訴她,說這是不可能了。
楊老太太簡直差點被氣死。
不過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也沒有質問林氏,就一個人關起門來生悶氣。
——怕真相出來,她這把年紀真的經受不住。
一提姚明琳,裴瑜皺了皺眉,姚家的生意極大,怎麼會有時間管這件事,但是她看冉廣袖驟然間握緊了添茶的銀匙,便知趣的沒說什麼。
冉廣袖對初蘅這句話很是詫異。
姚四娘子是商戶,怎麼能替書院拋頭露面?
這不是自毀長城嗎?
她無奈的搖搖頭,胡七娘到底是年紀小,沒見過世面,還喜歡任人唯親,便說道:“這不合適吧,姚四娘子是商家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