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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希目瞪口呆。
景照容也未曾料到,“這……她不是和前副統領私奔了嗎?”
她好不容易把崔尚書和前副統領及李安樂三人都給弄了回來,結果人家還是跑了,這次還是將整個大明宮的財產席捲一空。
杜晴當時臉就沒有掛住。
“除了她之外,旁人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宣宗把寫好的字一卷,扔到了地上,復拿起筆來,“胡瓊請辭了。”
“聖人想任何人為領相?”景照容順嘴問了一句。
像她們這種名義上供職於樞密院的,誰當丞相,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
宣宗有些玩味的看著常希,“若是朕選了鄭玖……”
常希撲通拎裙子跪了下來,“聖人萬萬不可,還請聖人另擇賢明,除了我夫子之外,誰都可以。”
鄭玖那脾氣,那張嘴,要是當了丞相,就算是她,也收拾不起這爛攤子啊。
宣宗啞然失笑,“常卿為何這般說?”
“聖人試想,以夫子的那脾氣……”常希有幾分為難,但還是開口,“若是當了領相,勢必會得罪一片人,而這種情形之下,就算是以臣的能力,也未必能壓得住悠悠之口,這是一。
二來,夫子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在內閣議事的時候,想來是不合適的。”
常希為了自己下半生能夠全身而退,思來想去,還是在宣宗面前黑了她老師。
對於她的師兄和夫子,她願意跟著葉某人共進退,那是因為她知道,就算是葉某一時失勢,但是百年之後,後人回頭看,他還是賢臣。
而鄭玖,不給了毀譽參半的結論就算是鄭家祖上燒了高香。
像鄭玖這種人,適合生於亂世,而非盛事。
適合當謀士,但不適合拜相。
鄭玖其人,思慮過人,放眼朝中,也就當年的姚莞能夠壓的住她,如今也就胡初蘅能和他斗上一斗。
而胡初蘅因為生母的原因,不得不在朝中收斂幾分,而鄭玖是毫無忌憚。
常希覺得,鄭玖萬一玩脫了,就算是常希在御史台一手遮天,她也救不了他。
宣宗權衡一番,也覺得鄭玖未必適合。
若是鄭玖不行,輔相的剩餘幾人都是胡瓊自己的班子,那麼就只能從外邊提了。
從外面提……
華燈初上時分。
初蘅和初曉兩個人隔著桌子對坐,蕭妍儀叉著腰站在兩人中間。
“我了個去。”蕭妍儀聽過兩人的轉述之後,直接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這什麼個情況?”
“我也想知道。”初蘅揉著太陽穴。
“話說如果母親還活著,那麼……”初曉遲疑的說道。
初蘅向後一坐,“不用想了,一定是和安平公主見面了,”她蜷起手指敲了敲紅絲檀木描金桌面,“而且我估計,一系列的事情,可能母親都插了一手。”
“一系列?”
“就是我怎麼來的洛陽。”初蘅有些許的後知後覺,“我就覺得整個事情都順利的不可思議,但是因為最後的結果沒有什麼影響,所以我沒有深想過,這一切背後另有其人,那個人到底是誰。”
“等等,我已經混亂了。”蕭妍儀坐了下來,“你們兩個閉嘴,我來捋捋思路。”她指著初蘅說道,“你在江州玩的那一堆,哪裡最有可能是你母親出的手?”
“我大伯的死,還有就是杜晴前來江州調查。”
“好,”蕭妍儀一拍手,“你,”她指著胡初曉,“你呢?”
“我猜是到了洛陽之後。”初曉一攤手,“我覺得是萬泉和親的那件事。”
“你到了洛陽之後呢?”蕭妍儀回過頭來問初蘅。
初蘅細想想,“最可疑的就是崔尚書的那件事,而且我覺得景指揮使應該和母親碰過面,而且就在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
“那李安樂的越獄……”蕭妍儀揉了揉下巴,“對於這件事,你們覺得有沒有你們那偉大的母親插手。”
“我賭二百兩銀子,就是母親搞出來的鬼。”
蕭妍儀交叉手,托著下巴,“你們再想想……”
初蘅一擺手,“還想什麼。”她嘆了口氣,“外放的節度使,有多少是母親的好友,有多少是忠於承天女皇的?又有多少是安平的心腹,你們也知道,不用我說,我猜,這天下可能是要改朝換代了。”
“反正都是李家和武家的人。”初曉一攤手,“有毛線不一樣的?”
“君不見,飛鳥盡,良弓藏。”初蘅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
“不可能。”初曉反駁,“女子為皇,本身立身不穩,離了母親,安平萬萬坐不穩這個皇位,就像當日,若不是母親想出來的辦法,可能如今早就不是聖人在位,太子已經正位,安平也已經死了。”
初蘅皺了皺眉,“我怎麼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她們三人合議片刻,除了模糊的猜到了姚莞的下一步行事計劃,卻沒有想到,第二日早朝的時候,宣宗欽點了初蘅為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