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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胡初蘅一眼,又看了看鄭玖,眼角餘光死死的盯著太子,半晌後不得不嘆了口氣,起身說道:“都散了吧,先將胡楠胡瓊軟禁天辰宮,候審,至於和親一事,著禮部鴻臚寺和突厥再論。”
他在想景照容的話。
——若突厥不願此時結盟,那麼他們等的,就是新主。
太子……已經等不及了嗎?宣宗深吸一口氣,覺得這個龍椅越發難做。
宣宗發話,願意的,不願意的,都只得這般處理了。
金燕也沒強行留下,而是轉身而去,在出去的時候,被初曉攔下了,
末了宣宗扔下來這麼一句,“鄭相,景指揮使,胡祭酒,杜統領,你們四個隨朕來。”
幾人都是一愣,便跟著宣宗去了大明宮的偏殿紫宸殿。
宣宗上座,屏退左右,開口便說道:“這件事你們怎麼看?這件事到底誰是幕後的那隻黃雀?”他歪這頭,“但說無妨。”
景照容說道:“聖人您怎麼看?”
鄭玖道:“此事為金燕公主自導自演。”
初蘅道:“附議。”
杜晴道:“臣不知,也猜不出來。”
宣宗沉吟了一會兒,跟初蘅說道:“胡祭酒,如今胡相出此事,不如你來查,有些事,別人未必能知道,朕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能知道,而且,你是胡家人,這時候再掌著國子監和江州書院,就不合適了。”
初蘅便說道:“臣知道,”她沉吟了片刻,道:“江州書院的夫子冉栗有一女名冉廣袖,可當大任。”
宣宗不曾料到初蘅這橫來一筆,半晌笑道:“胡愛卿真是舉人不慮己家。”
“誠如陛下所言,胡家已經不適合在掌著書院。”初蘅回答道。
握著書院,相當於握著輿論導向,未來的一大批官員。
如今春闈已過,宣宗又防著胡家,她要整倒胡瓊,怎麼來說,江州書院她都必須得讓出去,還不如自己提出來這件事。
而且她已經從江州選了一批人上來,等過幾年便可以用了。
宣宗沉吟片刻,便道:“胡御史,不如這件事你和景指揮使兩人負責。”
御史大夫,正三品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應該是頂頭上司是常希。
不過如今常希已經激流勇退,御史台主事空懸,御史大夫的職位,倒也不是不可以。
初蘅一開始估計會是從三品的刑部左侍郎或者右侍郎,但沒想到會去御史台。
她很恭敬的行了一禮,同時也打了一個警鐘。
宣宗這是防著她了。
御史台是言官,清水衙門,雖然能彈劾丞相,但是有幾個能做到常希那般,將丞相嚇得什麼都不敢說,泰半都是丞相打擊政敵的一把劍,甚至不如國子監的實際權力大。
初蘅更想知道的是,她母親沒死的事情,到底宣宗知道,還是不知道。
她能保證景照容沒有說過,杜晴和母親是至交好友,應該也不會說,但是旁的人,她就不清楚了。
幾人定了時間和下一步的審核,宣宗又傳了禮部和鴻臚寺的官員,交代一番,此事便定了。
待鄭玖胡初蘅等人都告退之後,景照容單獨留了下來,道:“聖人。”
她抬眸看著宣宗。
宣宗沉默片刻,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就這麼辦吧。”
景照容低頭道:“謹諾。”
萬泉並沒有回宮,也沒有回縣主府,她從正殿出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往側殿走,還說道:“我心煩,你們別來煩我。”
她的侍女沒敢說什麼,低聲答應了,留在原地。
萬泉從側殿進去,邊走邊將衣服解下,打暈了一個侍女,換了衣服,拿了銀票和腰牌,徑直朝著玄武門去了。
門口的侍衛一攔。
她沉靜的把腰牌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大事,杜統領的大事,你耽誤的起嗎?”
監察司確實有宮女出任,守衛倒沒有疑惑,便將萬泉放了出去。
萬泉慢悠悠的出了宮,隨便在集市上搶了匹馬,扔下銀子,便打馬出洛陽了。
到了天黑的時候,宮裡反應過來萬泉縣主跑了,她已經到了長安洛陽交界的華陰。
安平等在城門口,待萬泉過來,母女兩人一起往城裡走去。
“嚇死我了。”萬泉這時候才反上來勁,跟自己的母親比劃著名,“那箭就這麼擦著我的脖子過去了。”
安平慈愛的摸了摸萬泉的頭髮,道:“沒事啊,娘在這裡,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安慰了萬泉幾句,才問道:“那胡祭酒沒事吧。”
“你問胡祭酒幹什麼……不是吧。”萬泉頓時想通前因後果,翻了一個白眼,“她就是永和?”
安平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萬泉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我就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升官了……
下一章婉兒出來,可能有回憶殺哦
妹子還是去了御史台咩哈哈
☆、廢立
華陰一處私人園林。
將萬泉安置下來,安平信步走回去了自己的臥房,才進門,卻發現姚莞端坐在那裡,拿著茶盅,看著四下的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