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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她倒是願意去賣周氏一個人情。
周氏見初蘅答應後,也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她如今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初蘅的身上。
初蘅既然答應了周氏,辦事倒也是利索,她去羅家在江州的一處莊子裡見了見裴瑜,問裴瑜能不能幫她讓她和杜晴見上一面。
裴瑜自然是答應了,到底是定北王妃,辦事的力度也大,安排起來也方便,再者初蘅是姚莞的女兒,一打出來姚莞的旗號,杜晴馬上就同意了,而且還蠻熱情的約在了快晌午時分,說是要在璀樓里請初蘅吃飯。
璀樓是江州最大的一家酒樓,基本上是達官貴人必出入之地,辦壽辰,擺流水宴,基本上都要用到璀樓的廚子。
初蘅這日收拾停當,還特意早出來了半個時辰,結果還是杜晴先到了。
杜晴今日沒有穿官服,而是穿著一襲紅色的曲裾,下擺繡著大朵的牡丹,這本是最為艷俗無比的一種搭配,但是她生的眉眼之間有著化不開的一抹濃艷,將這一身的艷麗生生壓了下去,反而顯得英姿颯爽。
“坐,不必拘束。”杜晴端著一杯茶,笑吟吟的跟初蘅說道。
初蘅半福了身,道:“統領安好?”
“我和你母親早就熟識,你也不必拘禮,別統領統領的,叫我姨母就好了。”杜晴笑道,招呼初蘅坐下,“今天就當我是你母親的朋友好啦,隨意一些。”
香梨一福身便退到了外間等著。
杜晴因為職位的特殊原因,也算是走遍了大江南北,今日點的菜色除了長安的一些最最常見的家常菜以外,就是江州本地特色的幾個菜品,倒是沒什麼特別,絲毫看不出來杜晴的個人喜好。
“叫廚子將魚蒸的嫩一些,最後再淋上湯。”杜晴點完菜之後這般跟店裡的人吩咐,又有一點不好意思的跟初蘅說道:“本來打算請你嘗一嘗一些我家裡那裡比較有特點的菜,但是,”她一攤手,“我又是這麼一個官職,所以,改日再說吧。”
杜晴的職位註定她必須遮掩下自己的一切特點,喜好,家鄉,性格,不為別的,就為了以防萬一。
“你今日來,是為了胡家的那些事情吧。”杜晴根本不屑於兜圈子,“這件事情我跟林氏說過了,跟你們都沒有關係。”
初蘅笑道:“杜姨母,我都答應別人了。”
杜晴眨巴眨巴眼睛,“周琇?”
周氏本名周琇。
初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卻說道:“我自己也有幾分好奇,不過您若是為難,那就算了。”
她已經料到了事情的發展過程,杜晴說也好,不說也罷,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左右周氏又不會去跟杜晴對峙。
杜晴轉悠轉悠茶盅,將筷子對齊,似笑非笑說道:“若是想知道也可以,不過要用消息換消息。”
“您請講。”初蘅眯了眯眼,她不知道杜晴還有什麼事情要問她。
她說完之後就後悔了。
杜晴交疊著手,墊著下巴,“你母親當日是昭媛對吧。”
“嗯。”
“你母親和你父親相敬如賓對吧。”
“是。”
“那你母親到底和女皇之間……”杜晴頓了頓,還是問了出來,“你知道的……”
初蘅:“……”
她尷尬的頓在了那裡,杜晴這話什麼個意思,半天后初蘅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我能不能說說前幾日太子殿下的長女長樂郡主南下去揚州的時候,所用的飾物僭越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初蘅:【臥槽臉】你在腦補什麼?
杜晴:我說的多麼純潔,是你自己想歪了!
初蘅:……我勒個去
☆、分家
初蘅畢竟是聰慧,片刻便想通了事情緣由,知道杜晴到底想問的是什麼。
杜晴和她母親極為熟稔,而且杜晴的職位特殊,對於姚莞的事情,只有可能是她不知道,而不是杜晴不知道。
她不得不佩服杜晴幾分,這麼快的速度,便能夠查清姚明琳和整個這一系列事情之間是都有著一定牽連的。
但是既然杜晴選擇了這種問法,很明顯杜晴並不能確定一定和她有關。
所以她選擇拋出來一個更重的籌碼。
監察司內鬥頻繁,如今杜晴名義是言後一派,實際上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
杜晴把酒莞爾一笑道:“你這算是威脅嗎?”
初蘅搖了搖頭,也是報以一笑,“就看杜姨母您是怎麼想的了。”
前幾個月太子的長女長樂郡主代父南下慰民,戴的是只有公主才能帶的五鳳朝陽祖母綠步搖,穿的是十六幅的湘妃裙,上面聲稱繡的是東方發明,實際上仔細一看,那繡的是鳳凰的圖案。
長樂偏偏來了江州一趟,不然初蘅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鳳凰是只有皇后,公主才可以用的禮制。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因為皇帝身子不好,隨時都有可能薨逝,太子都監國這麼久了,在外人眼裡,下一任皇帝一定是太子李瓏,所以自然不會去討這個沒趣,地方官員沒有往上報,御史自然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