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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監察司的人出京,整個江南官場從都督到刺史都是換了一遍。
“這是……”
初蘅一拉羅桑,“快走,跟我來,別問。”
度杜晴去處,應該是江南節度使府。
看來初華那頭終於玩大發了,自己坑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快出江州了
初蘅:我這是有點玩大發咩?
作為第一個敢砍第一特務機構領導馬的妹子多數十有八九都是成了女皇23333
☆、山長
江州書院,克己閣。
侍女人群中穿梭,在諸位夫子的面前遞上一盞盞剛剛煮好的新茶,續上已經焚燒乾淨的香,之後便默默的退場,只留下在屋中盤旋不去的淡淡脂粉氣味。
看樣子,幾個夫子已經是談了許久。
“諸位請。”冉栗說道,率先端起茶盅,“恕冉某今日以茶帶酒,茗茶粗盞,陋室虛閣,諸位請莫見怪。”
幾個夫子道了聲客氣,都知道冉栗的口味高,能讓冉栗稱為茗茶的,基本上就是世間罕有的上品。
正事定了下來,多少都鬆了一口氣。
“那此事到時,還需要諸位的鼎力襄助。”冉栗將茶盅緩緩的放下,蓋上茶盅的蓋子,凝眸注視了一會兒,好似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因為此事所遇到的阻力不小,無論是來自何處,但是想來只要諸位齊心,則大事可成。”
他是這個書院的主心骨,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周先生當日受到冉栗不少的恩惠,聽冉栗這麼說,二話不說先拱手,道:“先生心中已有定論,我等自然馬首是瞻。”
冉栗捋著鬍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周先生這才落座。
“那麼諸位當真是沒有任何質疑?”冉栗靜靜的等著,他知道對於這些心高氣傲的夫子,有時候雖然拉不下來臉說什麼,但是心中只要是留有一絲疑惑,再加上此事終究是不合常理,此事便功虧一簣。
終於有人出來說話,鄭水東一拱手,“先生,我心中有一個疑惑,不知道先生可否為我解疑?”
冉栗點了點頭。
“您如何保證,若是奉胡七娘子成為山長,胡家定會同意?”鄭水東道,“這是一,二來,林夫人背後可是節度使一門,您這般行事,不會見罪於林節度使?三來,”他看了一眼冉栗,“聽聞先生當日識人之明,不下於昔日劉房兩人,您既然說胡七娘子可當大任,您如何知道,她會將書院託付於我等先生之手?”
奉胡七娘子上位,對他們這些人唯一的吸引力便是能夠先生自己管理書院,而不用聽那些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指手畫腳。
但是冉栗怎麼保證,胡七娘子不會是第二個胡正思?
老實說,胡正思在這些先生群里,口碑並不好。
“況且,女子作為山長,怎麼也有些不合常理。”鄭水東道,“雖然江州書院是胡家的,按道理來講,也是胡家的,但是無論是洛陽還是宜陽,宣城書院,都是挑選家中最最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而不應該是女子。”他想了下建議道,“雖然江南的風氣父死子承的這般道理,若您當真不打算考慮林氏和胡布政使一家,讓胡七娘子代管,日後交由胡山長的兒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冉栗微微的眯了眯眼,道:“因為想來若是奉胡七娘子為山長,以我對此人的了解,這個書院日後就真的會是我們幾個先生自己管理。”
他跟鄭水東說道,“昔日胡山長給你我二人這容身之處,我當然也不希望看見書院所託非人,最後落得像洛陽書院一般的下場。”
鄭水東知道冉栗是一個思路周全的人,他每一步行事都有著自己的道理,便道:“願聞其詳。”
冉栗笑道,“書院的財款的問題,想來爾等也是知道的,若是放了林夫人,定會成為兩房糾葛,這應該也不是去人所願意見到的,而且二房做出這種行徑,自然不可掌管書院,所以今日這個人情,無論如何都是要作的了,但若是只是代管,和以前沒有任何的區別。”他搖搖頭,“若是成為山長兼國子監祭酒,怕是大大的不同。”
鄭水東愣了,他根本沒有考慮這個問題,誠然按照大周的制度,國子監祭酒是可以經由家族繼承,書院推舉,歷來都是從江州書院山長擔任,他沒有想到冉栗不僅想讓胡七娘子當這個的山長,還想讓胡七娘子去出任國子監祭酒,“先生何出此言?”
冉栗笑道:“我一把年紀,在朝的時候經歷過兩任帝王,有些事情,當時沒有想通,但是眼下卻是想了個明白。”
初蘅推薦林氏,二房自己爭,看似兩邊旗鼓相當,實際上是兩敗俱傷。
況且二房如今已經是徹底的出局了,他若是提了二房,想來這門生意畢竟是姚家經手的,這個小娘子就會有後招,他不知道初蘅手裡是不是也有林氏的把柄,但是從二房的情形推測,應該也是跑不了的。
既然胡初蘅設計了林氏和二房,他何不順水推舟,將這個人情攬到自己的身上?
況且,冉栗自問是看人十分的准。
他不喜歡林氏,林氏有想法,但是沒有手段,而且被人輕易誤導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