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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梧不知道該說啥,臉一紅看著地面,就死活不敢抬頭了。
他窘迫的樣子逗得裴瑜一笑,“好啦,這雪越下越大了,趕緊走吧,不然一會兒天晚了趕上宵禁,大雪天更是回不去了。”
“對了,你母親呢?”裴瑜順口問了一句。
秦梧答得也快,“和父親一同去涼州了。”這才把他母親盧安貞讓帶的書信遞給裴瑜。
裴瑜拆開早早的看了兩眼,跟羅諶低聲說了兩句,這才跟秦梧開玩笑說道:“你母親每次都把你寄放在我家裡,是不是應該給點報酬了?”
定國公因為擔著涼州衛都督,來往於洛陽和涼州之間,盧安貞也是武將家的女兒,當日也跟著父親上過戰場,一看有著好機會,也跟著丈夫出去了,基本上秦梧生下來滿了周歲,就變相養在了裴瑜家裡。
裴瑜都覺得盧安貞是恨不得乾脆把兒子送給她才好。
秦梧答得也快,“米錢一定會給的。”又跟裴瑜說道:“嬸母,念在我來接你們的份上,咱們還是相抵了吧。”
裴瑜掌不住,勾唇笑了笑,道:“好啦好啦,快走吧。”
幾人這才往碼頭上走去。
碼頭上早就備下了華蓋朱纓馬車,就等著幾人上車,便往著裴家在東都的宅子裡一路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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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院子在華雲坊,離著洛陽的大鄭宮不過一炷香的路程,基本上就是挨著大鄭宮建的,因為狄庫夫人當日是高祖帝時候的女官,宮廷的琴師,就是在承天女帝的時候,也時不時的進宮,為了方便,便將宅子置辦在了這裡。
北方和南方的風俗不同,屋子講究的是高嶺建宇,闊氣住著舒服,就是皇宮也一樣,初蘅回憶起當時大鄭宮裡就修了跑馬場和獵場,三四間大的屋子都是通開的,坐北朝南,金磚玉砌,威嚴不已。
裴府也是格局看上去就大,三四進的院子錯落有致,其中還圈出來一個跑馬場和馬棚,一個人工湖,隱約能看得見池子底下的錦鯉。
丫鬟忙忙碌碌,將剛落上雪的地掃開。
“別掃了,等明日雪停了再說吧。”狄庫夫人將披風解了下來,“你們晚上想吃什麼?我去吩咐廚房一聲。”
她們母女先到正廳里把東西放下,好換換衣服。
裴瑜占據了正廳一側的貴妃榻,用帕子擋著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娘,都這個時辰了,隨便對付一下便好啦。”
狄庫夫人卻板了臉,“你在你定北王府里怎麼對付都行,今天不是還有客人呢?”
“七娘是姚姐姐的孩子,不算是什麼客人的吧。”裴瑜坐正了些,喝了口熱茶,披上披風快步走出去,好讓丫鬟將行李什麼的都安排好。
“你忙你的吧,這頭我自己安排了。”狄庫夫人一副對自己女兒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裴瑜見蕭妍儀站在馬車前和初蘅說話,又看了一眼天色,便知道這是已經宵禁了,加上程府在城北,蕭妍儀今天是過不去了。
“蕭娘子,這都宵禁了,你也別過去了。”裴瑜笑著過去說道。
蕭妍儀笑笑,“讓王妃費心了。”
“對了,蕭娘子,你也跟著我們住上幾日吧。”裴瑜邀請蕭妍儀一同過來住,“到底年根底下,你外祖家人來客往的,你過去也不方便,加上也吵,加上這以後天也晚了,出入也不方便,你乾脆就留下算了。”
幾人到了裴府的時候,已經到了宵禁的時候,蕭妍儀也只能留宿了,她反正都要把東西開箱,裴瑜覺得就不折騰了。
加上她也知道,當日程氏和蕭妍儀父親的婚事,程中書令是有幾分不太樂意的,是程氏一意孤行,這才不得不結了這門親事。
她這幾日相處下來,覺得蕭妍儀是一個蠻討人喜歡的孩子,也不想讓蕭妍儀回去受那無辜氣去。
蕭妍儀正懶得換地方,一想去外祖家住也不是那麼回事,乾脆也留了下來。
蕭妍儀一答應,初蘅便看見裴瑜臉上抹過一絲微笑。
等裴瑜走後,初蘅便跟蕭妍儀說道:“她看中你了。”
“誰相中誰了?”蕭妍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初蘅對著裴瑜背影微微的揚了揚下巴,“我猜出不了元宵,她就該跟你母親說了。”
羅桑這個傢伙,雖然不算是太靠譜,但是羅家到底是定北王,蕭妍儀世家出身,兩個人還算是門當戶對,而且羅桑那脾氣蕭妍儀嫁過去也好拿捏,初蘅覺得到不是不能考慮。
起碼應該比程中書令給蕭妍儀挑的要強不少吧。
程中書令和蕭妍儀母親關係並不太好,想來也不會太上心。
蕭妍儀瞪圓了眼睛,一字一頓,“開什麼玩笑?”
“真的。”初蘅一攤手,看丫鬟實在是倒不出來手,便替蕭妍儀抱著她那件沒穿的狐裘,“我來吧。”她跟丫鬟說道,又跟蕭妍儀說:“可以考慮考慮的。”
蕭妍儀頗為無奈,“若是門當戶對就合適,嫁個王府世子,高嫁就是好親事,那你母親怎麼不考慮考慮承天女皇啊?”
初蘅道:“很簡單,她們都是女的。”
蕭妍儀一時語塞,“算了,跟你生不起氣。”然後她又問初蘅,“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