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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曉荔枝眸一瞥,“你給我說清楚,別一會兒一會兒的,從小時候你就這毛病,說話半句半句的,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別人說半句話就知道了?那我要是請安,就說一句好,你知道我在跟誰說話嗎?”
初蘅道:“母親,多半都是母親。”
初曉頓時白了初蘅一眼。
“因為跟金燕說話的話,你會用突厥話說,而你跟聖人說話,會說長樂未央,根本不會說好。”初蘅倒是坦然的跟初曉說道。
“我討厭你。”初曉憤憤然。
“母親可能、也許、大概、估計、應該,還活著。”初蘅斟酌了半天,這麼跟初曉說道。
初曉表情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
意外,喜悅,憤怒等等情緒,錯雜在了一起,最後化為了無奈。
“不可能。”她否認道。
“我是從景照容那裡聽說的。”初蘅道,“你覺得可能性是大還是小?”
初曉用手捂住了臉,“給我一炷香的時候。”說著便走到了一個兩人合抱的大樹後面。
初蘅由她去了。
樹後隱隱約約傳出來幾聲抽泣。
當真過了一柱香之後,初曉完整無暇的走了出來,卻語氣有幾分激烈的質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一開始不知道。”多少是自己的姐妹,初蘅也沒有客氣,“我也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因為景照容也沒有說死,杜姨母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件事情。”她比初曉淡然不少,“但是最好是真的,不然……”
“不然什麼?”初曉有幾分的不高興,問道。
初蘅破罐子破摔道:“白高興一場。”
“高興?我看是生氣才對。”初曉柳眉一挑,有幾分怒不可赫的樣子,“她憑什麼不要我了?就因為我不是親生的?”
她憤憤然,直接把石子給踢了下去。
“她也沒要我好吧?”初蘅反將一軍,“你還有個生身母親在世上,那我呢?除了她以外,那我還有什麼?”
初曉沉默了片刻,“我說不過你。”
姐妹兩個人正在鬥嘴,便看別院裡的主人將姚明琳和另一個戴著斗笠的女子送了出來,初曉眼錯不見,拉了拉初蘅,兩個人呆立當場。
那粉裳藍裙的女子,分明就是姚莞。
作者有話要說:V587的母親大人們~
我電腦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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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
初蘅匆忙之中,拉住一人,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那女官回答道:“胡丞相卒中了。”
初蘅有幾分愣。
她想整胡正思,結果胡正思“意外”死了——如今能不能排除此事是不是她母親親自出的手,初蘅也不敢保證。
她想整太子,太子自己嘬死了,她只不過負責落井下石。
而當她打算對胡瓊下手的時候,胡瓊卒中了。
初蘅不知道她是應該笑啊,還是應該哭。
這就像拳頭高高的舉了起來,結果只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初曉不知道初蘅的打算,瞪著一雙荔枝眸撲閃撲閃烏黑的眼睫毛,“為什麼會突然卒中呢?太醫可有個說法沒有?”
那女官搖搖頭,沒有回答初曉的問題,而是轉身回去復命。
人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要是放在往日,想來胡瓊縱然是隻手遮天,也未必會想得到,他最後會以這樣子的方式,從廟堂之上走下。
但是在今日,想來也是容不得他不信。
胡瓊也算是命好,發現的早,太醫幾方子藥下去,好賴是緩過來了一口氣,但是養了幾個月,還是口齒不清,半身不遂。
別說繼續當丞相了,就是上朝,都站不住,去不了。
國一日不可無領相,故在半個月後,聖人就派人來問。
胡太太一咬牙,也沒有問過胡瓊的意見,直接代胡瓊乞骸骨了。
胡太太寫的請辭摺子才到,常希和景照容兩人恰巧都在清涼殿之中,宣宗便順手把摺子遞給了景照容,“景卿,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景照容瞥了常希一眼,卻不接摺子,起身行了一禮,沉吟許久方才說道:“胡丞相素來身體康健,而驟然之間,毫無徵兆的突發卒中,卻不能不讓人多心,況且卒中的這個病症,我雖不是國手,也不曾學過醫,但據我所知,此病一旦發作,不是能夠輕易幾方子藥就能救得回來的。”
宣宗冷然一笑,“你說的,朕何嘗不知道?”
“那聖人以為是何人?”
宣宗懸腕臨帖,“誰最想讓胡瓊死?”
常希和景照容兩人相視一眼。
“夫子?”常希輕聲說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果真的是鄭玖,常希也保不下來了,索性就提起來了這一茬。
“胡初蘅?”景照容第一聯想就是她。
宣宗這般說法,心中已有定論,像她們這種拖兒帶女,成家立業的,也不能為了一個面子情之類的死扛著不說。
而且對於下毒或者是下藥弄死人的這種方法,還是女性比較偏愛一些。
宣宗將筆放下,卻道:“李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