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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阿遼不受外界“侵擾”,溫旻遣人將小南海周遭圍得嚴嚴實實。可金不戮也是武藝高強之人,動不動便能發現那些個暗影武士,溫旻只能解釋說身為右護法總得有些侍衛,最後和金不戮左說右說,將侍衛安排在小南海下方的達川大道一帶這才算完。
是以,除非得溫旻允許,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小南海,也不可能輕易見到金不戮。
但現在是新年期間,為了應酬方便,溫、金二人暫時住在右護法行止院。至於蘇梨一邊,溫旻自上次被她道破情事便有意提防,以“保護萬品樓聖女”為由安排了不少人盯她,防著她情傷之下四處亂躥。可蘇梨輕功過人,今日趁大宴之際以換衣服為由躲起來,找機會接近了右護法行止院。
右護法行止院比不得小南海有水有街做遮擋,一旦職守硬攔,必惹金不戮生疑,是以暗影武士們不敢來硬的,只能趕緊來報陸衍。
陸衍只一會兒沒看著便出了這種事,他明白蘇梨見了金不戮非同小可,不敢隱瞞,如實稟報了溫旻,並自薦要去“請”蘇姑娘回來。
溫旻聞言,沉沉道:“不必了,阿遼見了你更加生疑。”對章文棠、長老們道了句臨時有事便疾速向右護法行止院走去。
陸衍和小七立刻跟上。
往回行進時,正見蘇梨遠遠地過來,不知她去做了什麼,怎麼這般快。溫旻不動聲色將她攔住,一把拉到暗處問:“妹妹從何而來。”
蘇梨咚地撞在山石上,含淚的雙眸里透出些嘲弄的光:“你早就知道了,還多問?”
溫旻的臉色逐漸陰沉:“妹妹方才去我住處了。”
蘇梨眼中的淚水遮掩了其他情緒:“我還有一個月就要走了,不曾好好訴說離腸。你卻和我說這些?”
溫旻狐疑地端詳她:“妹妹有何事必須去我住處。”
蘇梨淚花滾落:“去你住處怎麼了?你在怕?怕我將你的豐功偉業告訴金不戮?”
溫旻手下驀地用力,眸中殺意十足:“妹子,我一向信你敬你。你親口答應過不對阿遼多說一個字的,我信了。”
不少人幫著溫旻為金不戮“造夢”,蘇梨自不例外。而今時移世易,她被曾經深愛著的男人攥著手腕,吃痛卻不肯大哭,只狠狠道:“你將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既對我無情,你的那個男人怎麼樣我更不會關心。我去你住處是想看一眼那個金不戮有什麼好,可惜他不過一個籠中鳥。”
“只看一眼”倒是可以解釋蘇梨來去如此之快的原因。但溫旻心中仍舊犯疑,細細地觀察她在極痛之下的表情。
他是萬不可能相信這丫頭嘴嚴的,但現在他一手造的夢已遭外人入侵,在此問東問西也無可挽回。溫旻忖了一刻,甩手便走。隱匿在旁的陸衍和小七立刻上前,“護”著蘇聖女回住處“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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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起居室前,溫旻從窗外便見金不戮抱著雪球落淚。小朝明手忙腳亂地勸,似要跟著自家少爺一起哭了。
雪球也是慌張急了,一個勁舔金不戮,咪嗚咪嗚好像勸解。
溫旻並未立刻進房,先叫小楊找了個藉口將小朝明傳出來,問他少爺怎麼了。
小朝明著急得很,半官話半白話地說:“今天蘇姑娘行過來了,和少爺在房間裡吹水。然後就聽見他們兩人吵了起來,蘇梨姑娘還大哭大鬧的,講什麼‘真心愛誰不愛誰’之類的。少爺不讓我進來,我也就不能多問。
“突然,蘇梨姑娘把茶盞砸了,然後就跑了。我進來一看,少爺哭了!哭到現在,怎麼勸都不對付。
“溫公子,你能不能同蘇姑娘講講。她怎麼那般狠心?之前毒昏了少爺四個月,差點讓少爺沒了命,現在又來同他吵架!”
溫旻面色如冰:“蘇梨進來多久。”
小朝明答道:“沒多久,也就幾句話的功夫,唔知她怎麼那麼大本事,這就把少爺講哭了。”
溫旻又問:“她走後,阿遼問你什麼沒有。”
小朝明道:“問啦。少爺問我,‘小朝明,你說小旻對我如何。’
“哎呀,少爺從沒同我細講過你們兩個的事,我也沒過問呀。但我什麼都知的嘛。要問如何,溫公子從那么小的時候就喜歡我們少爺,這還要外人評價?我就勸少爺不要聽蘇姑娘亂講的嘛,他還只是哭。”
溫旻沉沉問:“阿遼還問別的沒。”
小朝明搖頭。
溫旻炯炯目光在夜色中亮得犀利,不放過小朝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他沒問爨莫揚的事?”
小朝明聽說這句,終於哭出來:“我也好怕少爺問這個,嚇死我了!但是他沒問。
“我知道少爺同爨莊主從小就要好,生怕他問起露餡兒。但我也知道,若少爺知道了明月山莊的事,就要難受死了。少爺受了那麼多罪,我哪能讓他再傷心?”
溫旻追問:“阿遼問沒問其他的。”
小朝道:“也沒有。”
溫旻接著問:“你看阿遼像是知道了什麼?”
小朝明答:“不像……關於這事,少爺什麼都沒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