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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遠不能說丑的臉。
鬼面具下,那小子長著一張玉一樣無暇的臉。五官那般好看,多一分則會顯得過妖,少一分又顯得太淡。正正好的俊臉襯著那潑墨長發,月色下如桃花一般美好。
金不戮眼都看直了。
他可是魔王小世子呀。想了想諸位魔頭叔叔伯伯們對美人的恐嚇方式,黑著臉模仿道:“小子挺標緻啊,當心我將你搶回去做壓寨夫人!”
鬼臉小子噗嗤一下笑了:“所以溫旻是金不戮的媳婦?”
金不戮眨眨眼:“你真的是溫旻?”
“當然啦,難道我還是金不戮?”鬼臉小子——溫旻,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溫旻,那便是名捕沈知行親傳的小弟子了。
或許是溫旻小神捕太過得意,馬上遭到了報應,話剛說完便慘呼著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喊疼。
金不戮學著前輩們的樣子哈哈大笑了幾聲:“現在知道本小魔王的厲害了吧?”
話剛說完,發現自己也遭到了報應。剛才打掉溫旻面具的那隻手,變成了黑色。
金不戮望著自己的黑手大驚失色:“你下毒?”
溫旻躺在地上虛弱地搖頭:“ 你會不會牽手?”
4.
金不戮中了蠱,必須和這個叫溫旻的臭小子手拉手。若兩人鬆開,他碰過溫旻的那隻手便頃刻變黑。
溫旻也好不到哪去。他也中了蠱,必須和金不戮肉肉挨著肉肉。如果不挨著,立刻難受得不行,躺地上起不來了。
如果說那給他們下蠱的罪魁禍首,便是溫旻臉上的鬼面具。溫旻說他十二歲的時候得罪了一個高人,那高人將蠱下在他身上。溫旻終年只能戴著面具,以躲避蠱毒發作。第一個揭開他面具的人,要和他一同承擔蠱毒。
所以從今天開始,溫旻的面具是不用戴了,但是必須和金不戮手拉手,肉肉挨著肉肉。
一輪碩大的圓月之下,溫、金兩個人牽著手發愣。孤山太遠了,要回去需拉更長時間的手。倆人別無他法,只能就近找溫旻的師父想主意。
金不戮老大不樂意的,肚子裡咕嚕嚕地叫。手叫溫旻攥著,慢吞吞往前走。
溫旻笑嘻嘻地將他那張俊臉湊過來:“想撒尿嗎?”
金不戮臉上在發燒:“胡說八道!”
溫旻來兮兮地嗤了一聲:“但是哥哥想。”
還沒等金不戮質問誰是誰哥哥呢,溫旻拉著他走到背人的地方就開始解褲子。
金不戮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遭,又甩又跳:“你做什麼!耍流氓啊?”
溫旻若無其事,一手緊緊攥著金不戮的手,另一手大剌剌地將褲子前門往下一扯——
魔宗小世子金不戮,一生以成為天下第一小壞蛋為志向。竟然有朝一日以這麼神奇的理由看了別的男人的……
剩下的話就不必說了。等溫旻爽利地重新系好褲子,看見的是一個背對自己的豬肝色小魔王。
溫旻笑著拉金不戮找了條小河洗過手,手拉著手在月亮下坐了。
金不戮又委屈又疲憊,昏昏欲睡。他老大不甘心,怒道:“都怪你!大好的中秋便要這樣過了!還讓我看你的,看你的,看你的……”
看你的那裡!
溫旻哈哈大笑,將金不戮攬在自己肩頭讓他靠著:“若是累了便睡一會兒,一會兒去找我師父,請他來想辦法。”
金不戮又氣又委屈:“你師父是不是要抓我?”
溫旻笑道:“我師父再想抓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呀。”舉起兩人緊緊攥在一起的手,“再說了,咱倆現在還用別人抓?”
金不戮又羞又氣:“若你師父也沒法子呢?”我就要這樣和你一輩子了?
溫旻熱熱地湊過來,將俊臉貼著金不戮的額頭:“那就去找你師父。”
金不戮覺得這斷然不是個好主意:“當初你你幹嘛要冒充我?!”
溫旻笑著眨眨眼:“你猜?”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或許是真的無路可走,金不戮揚起巴掌大的小臉,最終還是靠在溫旻肩頭睡著了。月夜之下五官精緻,是嬰兒一般毫無戒備的美好。
望著這樣一張睡臉,溫旻湊近了,湊近了,湊近了……
啵。
輕輕地一下。誰也不知道,是誰的唇貼了誰的臉。又是誰趁誰睡著,偷偷地親了誰。
5.
沈知行是個剛及而立的英俊男人。一身捕快公服,穿得卻是松松垮垮。終年拿著個酒葫蘆,走到哪裡喝到哪。
中秋之夜,沈大捕頭正在月白樓上和一眾手下、客人喝大酒,吃螃蟹。眼見著溫旻和金不戮手拉著手便走上來了。
周圍一片驚嘆自不必說,沈知行眼睛都亮了,沖金不戮就問:“你師父呢?”
好麼,一不問自己家徒弟怎麼和別人拉上了手,二不問魔宗小世子怎麼這般小媳婦似的出現,上來先問候人家師父。
由於沈知行的表現太過自然,自然得金不戮都懵了,跟回答師父老友一般,老老實實地回答沈知行:“我師父出門了,這兩天沒在家。”
沈知行睜大眼睛哦了一聲,接下來才想起問候徒兒:“面具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