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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群豪又摩拳擦掌起來,互相恭維,猜測哪家的孩子能上今年的十錦繡小榜。
更聽說平安治卿蕭梧岐大人今年會帶新的手諭來,說不定要增加嘉獎呢。十分之憧憬,萬分之期待。仿佛那蕭梧岐手中的一道聖諭,已經頒給他們了。
說了一陣,群豪突然又想起,這一切的前提是將大魔宗趕出姑蘇去。便再次議論起來,生出無數條毒計。總而言之,不准魔宗參加講武試藝小壇。要他們滾出姑蘇。
羅嗣宇本不是江湖中人,卻偏愛和十錦繡榜上的世家結交。聽群豪今年依舊信心至滿,欣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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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上方,卻不是如此興高采烈。
有三個人跟著一起潛入了羅府宅邸。此時正在屋頂。
游一方伏在瓦上,偷聽群豪準備如何對付自己,聽到最後簡直想拔刀殺人。
回頭看看,佳木師姐應該不是第一次聽別人罵自己無恥妖女了。她一邊聽著,還能一邊借著星光欣賞指尖的丹蔻呢。
小旻應該是第一次聽人這麼罵他自己吧?怎麼也一臉無所謂啊?還有心情忙著從瓦縫裡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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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弟三人回到群英燦時,夜已深到發冷。
散布到各路的小弟子們也回來了,整齊劃一坐在頂樓議事廳,鴉雀無聲。
苑平已整理了塊看板,等著紀佳木、游一方和溫旻三人。
紀佳木和溫旻不約而同,上來先問爨莫揚追兇的結果。
此事由苑平親自上門找爨莫揚問後續。他一臉沮喪:“爨莫揚說人跟丟了。”
游一方立刻爆發:“他不是厲害麼?不是好多幫手麼?追壞人還能跟丟?!賊喊捉賊就是他吧?!”
苑平趕緊詳細稟明見爨莫揚的情形。
苑平從群英燦潛到爨宅附近,見四周清清爽爽。偶爾有個把去看關聯熱鬧的,全被岩祝那瘟神用什麼毒蛇蠍子嚇唬跑了。
又因為爨、蕭兩宅離得近,楊槿穿著平安治的行頭出來過一次,也就沒什麼其他人敢再去跟前了。
等見到爨莫揚,說起追兇一事,他只說那賊人狡詐,功虧一簣。細問,也不肯說。還因為那賊人消失的地方是韓波兒地盤,多問了苑平好幾句。
但苑平只身前去,又訥訥的,爨莫揚只問些問題,便冷冷地把他打發了。
溫旻聽罷,陷入沉思:“他把自己摘得也太乾淨了。”
紀佳木道:“那黑衣人跑得快,功夫身姿卻是藏得利落。”沉思片刻,霍然想起,“有沒有找竇胡大哥問過,這放冷箭的歹人,和危然客棧可能要劫持小旻的黑衣人,有無共通之處?”
苑平搖搖頭:“問過了。竇胡大哥說,小旻跳出去的時候,他全身心在顧著護蘇梨姑娘和小婕,沒注意看。”
游一方氣哼哼的:“他倒是個大沒相干的!還有誰能靠得住?平安治不是厲害得不行?今天怎麼連個屁都沒放?!“
苑平依舊搖頭:“一方師兄說的是。蕭蘭卿連永豐昌的小事都要管一下,今天這麼多人搗亂,他倒是貓在家裡了。”
旁邊立刻有小弟子咒罵跟屁蟲二世祖,就會找維摩宗麻煩。
溫旻想了想,判斷道:“蕭梧岐快來姑蘇了。”
見周圍一色齊刷刷的困惑眼神,便多解釋了句:“若非如此,平安治有什麼理由對此冷眼旁觀?就算裝樣子,也要做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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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永豐昌了解消息的小弟子報了平安:說此事雖波及永豐昌和潁川十三堂,但遠不及群英燦嚴重。
所謂群豪還真是一幫烏合之眾,哪裡人多往哪鑽。專瞅著群英燦一家打了。
跟蹤帶頭鬧事的小弟子稟報了結果:帶頭叫喊者,有些人不過江湖十八流開外的角色。有些惡名在外,還不如維摩宗。但這些人也是紛紛散了,沒什麼蹤跡可循。
只有一人,去姑蘇錢莊兌了張銀票。卻是張普的通兌票,並無什麼特殊。
溫旻點頭道:“能一次就跟出蹤跡才可疑呢。折騰出這麼大動靜,幕後之人絕非善類。
“那個去兌銀票的,跟著他。查查他此前還有何時兌過銀票,多大數額,以及何時再兌。再查查此人近期做下過什麼大事沒有。”
紀佳木蹙眉:“我一直沒想明白鐵蒺藜一事。”
苑平一直跟進此事,趕緊回道:“壬字堂在姑蘇的探子說,鐵蒺藜是今早才起出來的。說是從鄴京請了個厲害的仵作,連夜驗屍驗出來的。那鐵蒺藜都在被害人頭頂里,顆粒又小,是以第一個仵作沒發現。而這位新仵作,連夜驗屍辛勞過度,中風了。”
游一方噴茶:“這風可中得真巧!”
溫旻挑眉:“對方能對仵作和屍體做手腳。”
他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維摩宗的仇家。想來想去,還是鎖定了蕭蘭卿。
蕭蘭卿歷來仇視維摩宗,又與官府親近,當真是做下次事的不二人選。
再想想爨莫揚那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的態度,確實可疑。
溫旻問:“我們能對府衙做些什麼?”
苑平搖頭:“探子說,我們的確有不少朝中大臣的把柄,但那得有壬字堂白長老一輩出馬才知詳情。況且,通過京官遞消息給姑蘇地方官,也還要些時日。”